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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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和他们比起来，季时禹和池怀音，能算得上不上进的那一类学生了。

&esp;&esp;一年多过去，两人仍然如胶似漆，池院长也没有再反对什么了，再怎么不满意，女儿喜欢，做父亲的又能有什么办法。侧面打听了一下季时禹，听说他能力不错，也就罢了。

&esp;&esp;1992年的森城狂热年过去，1993年一月到来，一学期又要结束了。

&esp;&esp;季时禹的父母希望季时禹把池怀音带回去看看，季时禹的奶奶身体近来越来越不行了，很想见见孙媳妇。

&esp;&esp;之前提出这个要求，池院长都不肯放池怀音去，如今松了口，想必也是认可他们的关系了。

&esp;&esp;季时禹提前一天就去排队买火车票。那时火车是去全国各地的主要交通工具，尤其春运票，一票难求，只能靠彻夜排队。

&esp;&esp;池怀音舍不得季时禹一个人去，本来也要跟着，但是大冬天的，池怀音又瘦弱，季时禹怕她生病，不准她跟着，一个人偷偷先走了。

&esp;&esp;排了一夜，终于抢到了两张回宜城的车票，季时禹身心疲惫地回宿舍，门一推开，赵一洋就把一个装得满满的搪瓷碗放在季时禹面前，磕得“哐哐”直响。

&esp;&esp;季时禹一夜没睡，眼底青黑，瘫坐在椅子上，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饭菜，随口说了一句：“赵一洋，你变孝顺了啊！”

&esp;&esp;赵一洋鄙夷而嫉妒地瞪了季时禹一眼：“池怀音说你回来，肯定没吃饭肚子饿，给你送了这么大一份。”

&esp;&esp;说着，赵一洋忍不住感慨：“季时禹啊季时禹，你何德何能，能找到这么好的女人？”

&esp;&esp;季时禹得知面前的饭菜是池怀音送过来的，心头一暖，赶紧起身，准备去洗个手吃饭。

&esp;&esp;他刚站起来，宿舍的门就被敲响了，一个男生说楼下有个姑娘找他，他以为是池怀音来了，屁颠屁颠就跑下楼去了。

&esp;&esp;他到了楼下，才发现等着他的不是池怀音，而是钟笙。

&esp;&esp;许久不见，再见钟笙，样貌没什么变化，只是眼神看着沧桑了很多，虽然还是一样清秀又美丽，却又觉得好像哪里都不一样了。

&esp;&esp;季时禹其实也有些想不到，有一天两个人可以这么平静地坐在一起说话。

&esp;&esp;还是当年那家饺子馆，只是两个人都有了新的生活。

&esp;&esp;曾经以为的那种牵绊，都很决然地断掉了。

&esp;&esp;钟笙记忆力极好，还是按照当年季时禹的喜好，点了一份三鲜饺子。白白胖胖的饺子上桌，还冒着热气，氤氲在两人中间，再看彼此，轮廓都有些模糊。

&esp;&esp;一直没有说话的钟笙，终于开口问道：“你现在过得好吗？”

&esp;&esp;季时禹一动不动，也没有拿筷子，淡淡点了点头：“挺好。”

&esp;&esp;钟笙的表情有些复杂，漂亮的嘴唇轻启，以一种怀念的口吻说着往昔。

&esp;&esp;“我记得我以前在宜城歌舞团的时候，你总是带些水果、糖果来看我，那时候我在练功拉琴，你就坐在角落里听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来森城的时候，是你去火车站接我，当时你还震惊，我只有那么点行李。”

&esp;&esp;“我过生日的时候，你送我一条裙子，你说没见过一个女孩一条裙子穿七八年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季时禹不懂钟笙突然到访的用意，眼睛只是盯着面前的那一盘饺子，热气渐渐散去，原本湿润的皮面，也渐渐开始有回生的迹象。

&esp;&esp;眼前突然就想到池怀音送来的那一缸饭菜，想来她买的时候也没具体考虑他想吃什么，就像喂猪一样，觉得他人高马大吃得多，每样都来点，米饭打了快半斤。

&esp;&esp;正想着这些，季时禹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。

&esp;&esp;这块表是他生日的时候，池怀音存了半年的钱买来送给他的。

&esp;&esp;听江甜说，那半年，池怀音连一个新本子都没给自己买过。

&esp;&esp;再抬头看一眼钟笙，结婚后她的吃穿用度看起来都和以前不一样了。明明说着和他的一些过往，却觉得眼角眉梢尽是陌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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