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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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疯婆子带这个傻子，现在疯婆子死了抛下傻子在这儿，咋办？让他妈带走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不带走还让我们养着吗？肯定让宁巧珍那死丫头带走啊，自己留的种自己不照顾还让别人照顾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宁巧珍那丫头怎么还不回来，都放臭了。”

&esp;&esp;万秋始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&esp;&esp;他看到村民将奶奶带到树林中满是土包的地方，埋在了土里。

&esp;&esp;那时候他才清楚的意识到奶奶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
&esp;&esp;村民说，奶奶抛下他走了。

&esp;&esp;是因为他没有照顾好奶奶，所以奶奶抛下他走了吗？

&esp;&esp;奶奶走了，万秋又失去了他和奶奶赖以生存的土地。

&esp;&esp;大家说，奶奶死了，地就没了。

&esp;&esp;他什么都没有，在土房子里，好像随时都会和奶奶一起，消失在土里。

&esp;&esp;直到他被宁巧珍带回了家，回到了陌生的、更加明亮的楼房里。

&esp;&esp;就像现在一样。

&esp;&esp;万秋从面对着窗口，回过身，看着本身被黑暗笼罩的，却被月光照耀的明亮的卧室。

&esp;&esp;经历了三次，万秋终于学会了思考和回忆。

&esp;&esp;万秋也察觉到，被抛弃的感觉越来越让他难受，比疼痛还要难受，像是透过皮肉，抓住了心脏，贴着、捧着，一点点收紧，撕扯。

&esp;&esp;在一个人的夜晚，万秋蜷缩起了身体，捂住了脆弱的胸口和腹部，双手抱住了头。

&esp;&esp;没有人捡走奶奶，有一天也会没有人捡走他。

&esp;&esp;万秋努力的思索着，宁巧珍是在什么时候讨厌他的呢？

&esp;&esp;从混乱的记忆碎片中寻找自己被讨厌的记忆，可和宁巧珍在一起的所有的记忆，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，万秋也觉得是幸福的。

&esp;&esp;如果不让现在的妈妈讨厌，就不会被抛弃吧。

&esp;&esp;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讨厌，那就想想怎么做才会讨人喜欢。

&esp;&esp;首先……要做不会被讨厌的事情才行。

&esp;&esp;然后呢？

&esp;&esp;万秋的脑海中浮现出小学课本中教育的内容，想到他的老师。

&esp;&esp;要懂礼貌，要学习好，要漂亮，要……变得聪明一点。

&esp;&esp;变得聪明，不会做坏事，然后学习好、懂礼貌。

&esp;&esp;聪明是什么样子的？

&esp;&esp;万秋想不到。

&esp;&esp;这里好安静，安静的好像那些在脑海中被深刻记住的声音不断的在徘徊着。

&esp;&esp;爸爸妈妈在哪里呢？是不是又会很长时间不回来呢？是不是因为他总是和宁巧珍分开着，所以宁巧珍讨厌他了呢？

&esp;&esp;现在连爸爸妈妈的床，都不会再他的卧室附近吗？

&esp;&esp;是不是证明现在的爸爸妈妈，比以前的要更讨厌他呢？

&esp;&esp;睡不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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