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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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你怎么……提前回来了？”梁言讷讷地问，“工作结束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没有。”陈之和没详细解释，他的目光下移，眉头微紧，“手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没、没事。”梁言目光闪躲。

&esp;&esp;陈之和走近她：“伸出来我看看。”

&esp;&esp;梁言抿紧唇，纠结着到底要伸哪只手比较好。

&esp;&esp;陈之和不给她犹豫的时间，直接下指令：“左手。”

&esp;&esp;梁言一听他沉着声说话身体就下意识做出反应，缓缓把手从身后伸出来。

&esp;&esp;陈之和看到她手掌缠着纱布，眉头更紧了：“怎么弄的？”

&esp;&esp;“不小心……摔的。”梁言语气怯怯。

&esp;&esp;“右手。”

&esp;&esp;“右手没事，只划到了左手……”

&esp;&esp;陈之和盯着她看，梁言说到后面声儿都小了，她心虚地垂下眼，挣扎片刻才把藏着的右手伸出来。

&esp;&esp;她手心向下，蜷着手指，遮遮掩掩的，陈之和低头，见她手背透着不正常的红色，眉心一拧，拉过她的手。

&esp;&esp;“嘶——”梁言没忍住缩了下手。

&esp;&esp;陈之和握着她的手，她的右手冰块似的，五根手指微微肿起，手掌心都被冻红了。

&esp;&esp;两只手都负伤，一只挫伤，一只冻伤，陈之和沉着脸，托着她的胳膊肘把人往盥洗室带。

&esp;&esp;梁言被动地跟着走，边走边磕磕绊绊地说：“我今天贪玩……去堆雪人了，没戴手套，又、又不小心摔了一跤，所以就伤着了。”

&esp;&esp;梁言说完心里直打鼓，她觑了陈之和一眼，本以为会挨批评，没想到陈之和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声，并未责骂她。

&esp;&esp;陈之和拧开水龙头，拿手试水温，直至温度合适他才拉着梁言冻伤的那只手置于水流下，轻轻地揉挼着，帮她舒展肌骨。

&esp;&esp;温水覆着皮肤，梁言失温的那只手渐渐地恢复了知觉，血管里的血液像是解了冻，开始流转，她能感受到陈之和细致的动作和他手指带来的轻柔触感。

&esp;&esp;他捧着她的手就像捧着一件易碎品，梁言掀起眼睑直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，眼底微润。

&esp;&esp;这一整天她不断地往深海里坠，就在她即将溺毙于水中的时候，浮木出现了，她得以浮出水面，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抱着这根浮木多久，现在的所有时光好像都不属于她。

&esp;&esp;他是她的浮木，也是她人的港湾，或许他一直在等归航的航船，只不过她误打误撞闯入了不属于自己的海域。

&esp;&esp;“陈之和。”梁言垂眼，眼神寂然，“你还记得我们登记结婚前我和你说过……如果以后你有了喜欢的人，告诉我，我很通情达理的，不会缠着你不放的。”

&esp;&esp;陈之和帮她按摩的手停下动作，他回过头看她，虽然表情并无不快，却无端给人一种压力。

&esp;&esp;梁言咬了下唇，抽出自己的手，压抑住上涌的百般情绪，避开他的眼睛，低头说：“我就是突然觉得……我们结婚真的有点冲动了，你看，我们没有感情基础，对对方也不够了解，从各个方面看好像都不太合适，我只会给你添麻烦，当初我就是想逃离那个家所以才想找个人结婚，我就是个坏蛋，利用了你，你不用太顾忌我，结婚嘛，还是要跟自己爱的人才对，你要是——”

&esp;&esp;“你后悔了？”陈之和沉下声打断她。

&esp;&esp;梁言心口一缩，觉得有些窒息：“有、有点儿？”

&esp;&esp;陈之和的表情更黑了，他再问了遍：“梁言，你后悔了？”

&esp;&esp;梁言看着他，鼻头一酸。

&esp;&esp;她想拥有他，但更怕他留有遗憾。

&esp;&esp;“对，我后悔了。”梁言轻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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