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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6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知道了。

&esp;&esp;我不替蔡婳，就是我自己谢谢你，多谢夫子教我做人做事的道理，实在受益颇多。”

&esp;&esp;凌霜故意逗她，还特地朝她揖了一揖，这才跑了，留下卿云无奈笑着，看着她跑开了。

&esp;&esp;端午节很快就到了，娴月的端午宴办得非常妥帖，毕竟已经有了经验了。

&esp;&esp;唯一不太圆满的，是贺大人这几天都忙得很，官家对这个门生比自己皇子显得还亲近点，凡事都带着他，蔡婳看着，有点担忧，私下跟凌霜道：“圣上春秋已高，天下迟早是东宫的，你多劝着点贺大人，要留抽身退步的余地，不可和东宫结仇，要敬东宫，但又不能在圣上面前显出来。这话我不好说，你千万说给娴月和贺大人。”

&esp;&esp;凌霜和她结识许久，仍然会被她的通透惊讶到，这番话，连朝堂上的老大人都未必说得出来，毕竟人性贪婪，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时候，谁会想到抽身退步的事呢。

&esp;&esp;她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神情，认真道：“你放心，我一定找个时间劝诫他们，就是他们不听，我也会替他们筹谋呢。”

&esp;&esp;蔡婳这才稍微放心下来，倒不是因为凌霜，而是知道凌霜身边就有位抽身退步的高手——秦家和官家周旋数十年，整整几代人，手段是没得说的。

&esp;&esp;可惜凌霜正经不了半刻钟，立刻又笑着开玩笑道：“话说回来，真正难抽身退步的还有一位呢，贺大人倒好撤退，他是能臣，不是权臣，真有那么一天，捕雀处还是捕雀处，只怕听宣处，是要天翻地覆了。”

&esp;&esp;说她不正经，其实她也懂。贺云章是天子的利刃，利刃总没有错。

&esp;&esp;赵擎却不同，听宣处是棵大树，根深叶茂，层层叠叠，在朝堂中盘根错节，真到了改换天子的时候，一定是要连根拔起，换自己的亲信上位的。

&esp;&esp;蔡婳听了，便不言语，许久才道：“赵大人那么厉害，自然早就筹谋过了，又何须我班门弄斧呢。”

&esp;&esp;其实赵擎这人，倒真是个标准的权臣，连子弟都不怎么培养，一个独子赵修，养成了京中王孙里少有的毫无心机的家伙，倒真有点“但愿吾儿愚且鲁”的意思了。

&esp;&esp;谁能想到呢，看起来最沉稳持重的赵大人，行事却是最极端的一个。

&esp;&esp;早早勘破富贵传不了子孙的道理，索性连管也不管了。

&esp;&esp;也难怪蔡婳斗不过他。

&esp;&esp;凌霜自觉上次夜访已经是把自己能用的招数都用了，实在是黔驴技穷了，可能正应了蔡婳的话，不是她的，强求也不来，还不如怜取眼前人，好好看看新科探花郎吧。

&esp;&esp;可惜探花郎也不堪大用，再怎么用卿云的道理来看，也太过于在乎门不对付没关系，再拿娴月开玩笑，看我不揍你们才怪呢。”

&esp;&esp;她催着两人去了宴席上，果然两人一露面，进士们都消停许多。

&esp;&esp;倒是团结了起来，本来因为门第都分成了两派，一见了这两人，大家都成了寒门，也就自然成了同一派了。

&esp;&esp;蔡婳耐心在席上待到了深夜，娴月毕竟年轻，不好做媒，所以让云夫人在旁敲侧击套卢鸿的话，其实云夫人也有点太年轻了，又过于美貌，卢鸿自诩五姓七望，世家子弟，实则跟秦翊贺南祯这种锦绣堆里长大的还有些差距，也不如赵景优渥，所以偶然有点目眩神迷。

&esp;&esp;食色性也，蔡婳也不觉得有什么，她向来习惯等待，所以这时候也不骄不躁，慢慢等。

&esp;&esp;凌霜都已经因为无聊跑出去三次了，她只是安静饮茶。

&esp;&esp;如果一定要问她，赵擎有什么特别的话，那大概就是，至少有一刻，他见过了花信宴上所有美貌小姐，温柔的，烈性的，娴月这样的妩媚袅娜，卿云那样的端庄贵气，乃至于荀文绮的家世，黄玉琴的尊贵，但在某个湖边的下午，春日的午后，他只对她动过心。

&esp;&esp;不为她会注公羊，不为她会聊杨朱，只是因为她是她，他看见了蔡婳，欣赏蔡婳，愿意陪她走一段路，去帮她的朋友。

&esp;&esp;只是这点喜欢，还远远不够。

&esp;&esp;不够他解释春日宴，不够他来提亲，甚至不够他在看见火树银花的时候想起她。

&esp;&esp;所以她今天才会坐在这里，安静地等待一场谈话的结果，好嫁给一个也许永远都不会喜欢上她的丈夫。

&esp;&esp;蔡婳安静等到亥时，等到宴席将尽，人人散去，云夫人才过来笑道：“事情已有七分了，放心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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