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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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0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但心中还是会对接话的人有敌意，这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
&esp;&esp;云夫人还是，总有人考最后一名。

&esp;&esp;比如你家，只有你生来是走这条最正的道的，娴月和凌霜，都得剑走偏锋才行，她们不爱正道，正道也容不下她们。

&esp;&esp;凌霜说得对，如果你的正道真的能解决所有问题的话，那花信宴哪个女孩子生来就是该嫁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的呢？

&esp;&esp;女孩子就算最差的也有限，罪不至此，却总有人一生在苦海沉浮，这是仁吗？

&esp;&esp;你的正道好，但不该是唯一的路，正道之余，也该留出一些路来给别人走才对。

&esp;&esp;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，天生就被正道拥抱，这也是一种幸运。”

&esp;&esp;云夫人一席话说得卿云沉默不语，因为这恰是卿云自己也说过的道理。她见卿云听进去了，又道：“这还是天生的性格不适合被正道审视的，还有一种命运捉弄，更是吊诡，就算你铁了心走正道，也做对了所有的事，但命运允不允许你走下去呢？

&esp;&esp;冯唐易老，李广难封，忠臣孝子尚且有冤杀的，何况世间女子命如浮萍呢？”

&esp;&esp;“就拿我们身边来比喻，秦翊你不知道，但南祯就是不能走正道的人。

&esp;&esp;世人只看见他风流浪荡，哪里知道背后的原因呢。”

&esp;&esp;要说的是别的男子，卿云是不会搭话的，但偏偏是贺南祯。

&esp;&esp;当日桐花宴坠马，密林中的相处，她才惊觉贺南祯的操守堪称君子，与他平日风流浪荡的行径全然不符，但事情过后，他又恢复往常样子，那一下午的相处如同一场幻梦，在她心里留下重重疑影。

&esp;&esp;所以云夫人一说，她立即接话问道：“为什么他不能走正道呢？”

&esp;&esp;云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于心的笑意，却只是淡淡道：“你这让我从何说起呢。”

&esp;&esp;两人已走到湖边观景凉亭中，四下无人，卿云见云夫人是要进亭子细说，连忙搀住了她，难怪老太君们都喜欢她，这样温柔小意，偏偏又不显得谄媚，实在是让人心软。

&esp;&esp;亭中自有石桌锦垫，云夫人带着卿云坐下来，红燕已经带了小丫鬟，提了抬盒过来，在桌上摆茶水点心，云夫人这些细处的娇惯，和娴月是一样的，出去都预备着自家的茶和点心，娴月脾胃弱，正经吃饭也不爱吃，丫鬟那里，也常备着各色果脯零食。

&esp;&esp;但卿云只想听云夫人的故事，给云夫人剥了个枇杷，耐心等她说话。

&esp;&esp;云夫人见她这样，知道她心诚，这才叹道：“我们贺家其实不像秦家，秦家生来就在刀尖上，但贺家当年是军师，嫌疑不大，后来做了文臣，一直是天子近臣，是该登堂拜相的。

&esp;&esp;说起来，明煦，就是南祯的父亲，当年坐的是赵擎的位置，你还不知道吧，听宣处这个名字，都是明煦起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听说过先贺侯爷的名声，据说才干是极好的，当年江南还有地方为他立了生祠呢。”卿云乖巧地道。

&esp;&esp;云夫人自嘲地笑了。

&esp;&esp;“他的才干自然是好，不然官家怎么喜欢用他呢。

&esp;&esp;庆熙十三年，我嫁过来，十四年他就开始忙，先是查盐，又治水，庆熙十七年，衢州大水，水后又有大疫，本来是不该他去的，但官家听闻疫区起了民变，顿时一切人都不放心了，他就去了……”

&esp;&esp;卿云乖觉，立刻隐隐察觉到了，不安地道：“后来呢？”

&esp;&esp;云夫人端起盖碗茶来喝，纤细的指尖都发着抖。

&esp;&esp;“后来自然是送在衢州了，说是本来可以走的，但当地官员都出逃了，没人镇得住场子，衢州号称九省通衢，要是压不住，天下都要大乱，死的人要以百万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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