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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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长喜带来一大兜核桃，一个个敲开剥好的，眼圈红红地跟我说：“林姐，你多吃点这个，有营养。”

&esp;&esp;真是傻孩子，我脑子没病。再说了，真疯了，哪是核桃治得了的。

&esp;&esp;这趟回家之后，我跟李双秀的地位好像突然对调了，她是女主人，陪着大山参加各种对公的应酬，我是小保姆，而且，还是个从早到晚被锁在家里、有精神病的小保姆。

&esp;&esp;我怕她，我真的怕她。

&esp;&esp;我晚上做噩梦，梦见她站在小拓的床头，影子被灯光投在墙上，开始是人的影子，后来就是狐狸的了。还梦见心心突然不见了，我找到她房里，看见她正守着口大锅捞骨头吃，我问心心在哪，她就笑着往汤锅里指。

&esp;&esp;怎么办，报警吗？我一个精神病人，谁会把我的报警当回事？报了警，又有谁会相信这事？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或者，逃走呢？

&esp;&esp;这狐狸精进了我家，我赶不走她，那我走行不行？带上大山、小拓、心心，只要家人还在，去哪不是家？

&esp;&esp;这份家业就不要了，有手有脚，从头再来呗，我们走得远远的，我就不信甩不掉她。

&esp;&esp;1997年12月19日星期五大雪

&esp;&esp;大山买到火车票了，周日晚上十点钟的。

&esp;&esp;他说，那天有个饭局，李双秀会和他一起去，饭局之后安排了唱k，他会途中找借口出来，直奔火车站。

&esp;&esp;而我，只需要在十点钟之前，翻窗离开屋子，带上小拓和心心，赶去火车站就行。

&esp;&esp;大家车站见。

&esp;&esp;——【林喜柔的日记，选摘】

&esp;&esp;【1

&esp;&esp;大年初三，由唐县。

&esp;&esp;相比前两天，街面上的人明显变多，聂九罗头戴红色的毛线帽，裹了件被子一样的过膝白羽绒，脚蹬一双加厚的羊绒毛靴，吊着条胳膊，拿了串冰糖葫芦，边吃边逛。

&esp;&esp;毛线帽是她来了?后现买的，她低估了北方的寒冷程度，裸着脑袋在风里走，头顶凉飕飕的，仿佛没长头发。

&esp;&esp;被子羽绒服是她自己的，因为里头穿得少，所以御寒全靠外套。

&esp;&esp;胳膊其实不用吊了，但她发现，不吊会有被挤撞到的风险，吊着就不一样了，走路有人让道，进店时，人群也一定会为她留出足够的空间——这种好处，一般可享受不到。

&esp;&esp;冰糖葫芦……

&esp;&esp;完全是逛街无聊，买来给嘴里添点滋味的。

&esp;&esp;她在等余蓉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这一阵子，她可真是做了不少事儿。

&esp;&esp;那天，接到林伶的电话?后，她首先联系了邢深，请他安排人，马上把刘长喜和林伶换个地方——没错，你们是还没被林喜柔给看到，但既然她已经在县里出现了，万一呢？

&esp;&esp;理由也找得合适，说是林伶在他那打扰了挺久，为表感谢，邀请刘长喜外出度几天假，刘长喜百般推辞不过，收拾了行李，半喜半忧地出行了。

&esp;&esp;喜的是活了大半辈子，还没正儿八经出门旅过游呢，忧的是他的店面，暂时交给伙计管，也不知道靠不靠谱。

&esp;&esp;接着，她给在三亚晒太阳的老蔡打了电话。

&esp;&esp;你不是说大城市的监控调不了吗？那好，我现在调小县城的，你八面玲珑，小县城总能活动一下吧。

&esp;&esp;老蔡还真不含糊，在朋友圈里托三请四了一番，曲里拐弯的，还真把那天的视频给她搞来了，顺带吐槽了一把她的不务正业：“你一搞艺术的，怎么天天查监控呢？想转行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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