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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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遥垂下眼，没再说什么，又舀了一勺豆花，喂进嘴里。一席饭，吃到后来，话题就零零散散，想到什么便是什么。丁卓问她：&ldo;为什么你名字跟你妹妹格式不一样？&rdo;孟遥笑着解释，&ldo;其实应该是一样，上户口的时候，派出所的人把&lso;琼瑶&rso;的&lso;瑶&rso;，登记成了&lso;遥远&rso;的&lso;遥&rso;，所以后来有人听说我有个妹妹，就问她是不是叫&lso;孟远&rso;。&rdo;丁卓笑了笑。孟遥看他一眼，&ldo;那你的名字……&rdo;&ldo;我爸起的，&lso;君子卓尔不群&rso;。&lso;不群&rso;属姓岳的那位最有名，我爸就只能给我用&lso;卓&rso;这个字了。&rdo;孟遥筷子顿了一下，&ldo;说起来……我印象里，没在老家碰见过你父亲。&rdo;&ldo;哦，&rdo;丁卓神情平淡，&ldo;我爸妈在我读初中的时候离婚了，我爸再婚以后，一直住在羊城。&rdo;孟遥看着他，&ldo;令尊没争取抚养权吗？&rdo;&ldo;争是争了，我没选他。&rdo;丁卓搁下筷子，脸上表情仍是平淡，&ldo;我小时候他们老吵架，关上门吵，打开门也吵。我爸这人还是有原则，吵归吵，不动手打人。不打人，那就砸东西。有一回老师上门家访，我找了半天才找着一个没摔碎的杯子……后来，我就撺掇他们离婚了。我妈不容易，我爸保护不了她，这责任当然就落在我身上了。&rdo;孟遥听着，心里沉沉喘不过气，&ldo;……对不起。&rdo;丁卓摇一摇头，&ldo;没事，他现在在羊城过得挺好，我妈也过得挺好，皆大欢喜。&rdo;&ldo;你们老师还家访？&rdo;丁卓笑一笑，&ldo;小时候跟人打架。&rdo;孟遥惊讶，&ldo;你跟人打架？&rdo;&ldo;嗯，成绩差，脾气也躁，谁要是惹我，我也不跟人讲道理，直接上手招呼。&rdo;孟遥轻笑，&ldo;……那可真看不出来。&rdo;&ldo;那时候幼稚。&rdo;&ldo;可你高中成绩很好啊，好几回不是年纪前十么……&rdo;丁卓一顿，&ldo;这也是曼真跟你说的？&rdo;孟遥怔住，忙说，&ldo;啊……是，有一回闲聊听她提过。&rdo;丁卓没答，只是拿眼瞧着她，目光几分锐利，仿佛带了点儿审视的意思。孟遥不自在，低下头去夹菜。片刻，丁卓才移开目光，开口道：&ldo;他们离婚了我就消停了，想着以后不说大富大贵，起码让我妈不受苦，所以那时候才收心读书。兴许脑袋还有点好使，没多久就赶上来了。&rdo;孟遥笑说，&ldo;这就别谦虚了。&rdo;&ldo;不是谦虚，我这人其实算不上多聪明，可能认真做事的时候，比别人更认真一点。&rdo;&ldo;那就够了，有句话怎么说的，我们多数人努力的程度，还没到拼天赋的时候。&rdo;丁卓点头，&ldo;这话很有道理。&rdo;一顿饭，他们边吃边聊，吃了快一个小时。吃完丁卓要买单，被孟遥拦下。前几次吃饭都是丁卓付账，几回下来，总觉得欠着他，不还不行。推开门，寒风扑面，湿冷的空气只往脖子里钻。孟遥有点冷，缩了缩肩膀。丁卓看她一眼，等上了车，把暖气开到最大。没一会儿，车里的温度就升起来了。丁卓说：&ldo;旦城冬天冷，不比邹城，你以后出门记得带条围巾。&rdo;孟遥愣了一下，点一点头。车开到小区，将孟遥送到楼下。下车前，孟遥特意又向他郑重道谢。丁卓&ldo;嗯&rdo;一声，伸手摸过香烟和打火机。这反应，完全不是孟遥预想中的反应，他应该是客客气气地，同她说&ldo;不客气&rdo;。孟遥坐着，几分局促地看着他拇指转了两下打火机上的小砂轮，打火机喷出一小丛红色火苗。&ldo;那……那我上去收拾东西了，&rdo;孟遥解开安全带，再次道谢，&ldo;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，尽管开口。&rdo;她觉得这话好像有点耳熟，想起来似乎是丁卓说过一句类似的。丁卓点了点头，&ldo;好。&rdo;孟遥拉开车门，下了车。她一手提着包，脚步有些仓促地往里走去，没敢回头去看。一口气上了三楼，打开门进了自己房间，她把包扔回c黄上，解开大衣扣子，在c黄上坐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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