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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魏砚步步上前,手起刀落,厮杀出一条血路,“想活命的跟着我!”
&esp;&esp;…
&esp;&esp;二楼雅间到下堂须得经过长梯,斗篷大,将沈瑜卿包裹在里,兜帽遮脸,躲在暗处不易引人注意。
&esp;&esp;为不惹人注目,她没从长梯上走,爬了靠街的窗,身子一缩,便入了茶舍后院。
&esp;&esp;两院相通,见到外面厮杀,后院打杂的人跑的跑,逃的逃,留下满院狼藉。沈瑜卿四下扫了眼,找到盛水的缸,木瓢在里面舀出水。收手掩好兜帽,悄悄进到下堂后门。
&esp;&esp;不知何时,堂内看客大半都逃了出去,细作却又多了数十人,而雍城兵卒未至,那些人抓住时机,盯住魏砚一人便往死里追杀。
&esp;&esp;魏砚面上沾血,胸膛领口有粘腻的濡湿。一臂的衣袖开裂,他单手一扯,露出紧实强劲的臂膀,肌理流畅,紧绷有力,隐隐可见喷张的青筋。
&esp;&esp;长刀横立胸前,刀下鲜血横流。
&esp;&esp;沈瑜卿蹙眉,这些人显然有备而来。
&esp;&esp;她无暇多想,贴着墙壁悄声而过,瓢里的水摇摇晃晃,靠近门口的人发现了她,脸上横肉,口中咕噜一句胡语,贼眉鼠眼朝她过来。
&esp;&esp;她拧下眉,臂上忽被一道大力拉过去,魏砚刀一横,那人惨叫一声,直挺挺得仰了过去。他护沈瑜卿在身后,下颌紧绷,眉峰压出一片戾气,“不是让你在上面躲着?”
&esp;&esp;沈瑜卿冷不丁被拽过去,瓢里的水洒了小半,她拉低帽檐,稳住手,“我来帮你。”
&esp;&esp;没等魏砚说话,她从袖里捏出一粒白丸,绕到他臂后,踮起脚迅速将丸塞到他口中。漠北冷,水凉,她指尖冻得发白,冰出寒气,贴到他唇边,凉软,指腹戳到他的齿。
&esp;&esp;魏砚一顿。
&esp;&esp;“吃了。”沈瑜卿低声。
&esp;&esp;魏砚盯向贴近下颌的素手,也没多问,喉咙一滚,猛吞了下去。
&esp;&esp;两相僵持中,细作内倏忽走出一人。
&esp;&esp;“魏砚,今日就是你的死期。”一胡衣装束,紫须横眉,方脸的大汉扭动脖子,咧嘴大笑,跃跃欲试的架势,仿佛势在必得。
&esp;&esp;魏砚压刀,漆漆的眼底有喋血的猩光,黑衣凛冽,臂下是淋漓滚血的刀,他看那人犹如看笼中困兽,“哈莫罕费了那么大劲就为了救你出去,现在又自己跑回来,可真是不怕死的蠢货。”
&esp;&esp;“老子回来是就是为了拿你人头的!”
&esp;&esp;耶律延一笑,脸上的肉滚动,满腮的须也跟着抖。他眼瞥向魏砚身后,阴森猥琐地笑,“听说那小美人是你的女人。”他“啧”一声,“可真嫩,都能掐出水来,等杀了你,老子就要尝尝这小美人的滋味!”
&esp;&esp;魏砚眼一沉,握刀的手爆出根根青筋。
&esp;&esp;他们说的是官话,沈瑜卿听得清,她眼一动,手贴上魏砚握刀的腕,“再等等。”
&esp;&esp;她的手还没缓过来,微凉,软得好像没有骨头。
&esp;&esp;魏砚看了眼腕上的手,白得跟漠北的雪似的。
&esp;&esp;他转眸,嘴角扬了下,“耶律延,哈莫罕愚忠,护了你这么一个废物。”
&esp;&esp;“住口!”耶律延仿佛被激怒,大吼一声,“魏砚,老子今天要你为他偿命!”
&esp;&esp;说罢,那些胡衣细作重重围成一圈,杀气十足。
&esp;&esp;片刻,“就是现在。”沈瑜卿默念一句,收回手,身一侧上前,手腕抬起,将瓢中的水冲着那些人扬落。
&esp;&esp;忽地,水珠凝结,结成层层白气,竟让人眼前模糊,只看个囫囵,白日中发出阵阵哀嚎。
&esp;&esp;“魏砚,你阴老子。”耶律延不甘心地大喊,发出一声怪叫后,围着的胡衣细作两眼瞪直,扑通尽数倒到地上。
&esp;&esp;烟雾散尽。
&esp;&esp;魏砚落刀,尖点地,晕出鲜红的血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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