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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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2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她说：“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吧。”

&esp;&esp;我突然说：“你觉得这个城市存在吗？”

&esp;&esp;她再次看了看我，有些疑惑：“先生，您说什么？”

&esp;&esp;我观察着她的表情，继续说：“我觉得这个城市是假的。”

&esp;&esp;她笑起来，说：“您真会开玩笑。”

&esp;&esp;我认真地说：“我不是在开玩笑。”

&esp;&esp;她不再笑了，同样很认真地看了看我，说：“我从初中的时候就来吴城了，生活了这么多年，它怎么可能是假的呢？”

&esp;&esp;我盯着她，又说：“我怀疑你也是假的。”

&esp;&esp;她愣了一下，小声说：“先生，您能让开吗？我该吸地了……”

&esp;&esp;我让开一条路，她从我旁边走过去，然后拿起吸尘器，开到最大档，开始吸地了。满房间都是吸尘器的噪音：“呜——”

&esp;&esp;看得出来，她不想跟我说话了，只想赶快搞完卫生，然后离开。

&esp;&esp;我不依不饶：“你并不知道你是假的！你以为你是小黄，你以为你在这个度假村上班，其实，你的身体，你的感觉，你的记忆，你的梦想，你的生活，统统都是假的！”

&esp;&esp;她关掉了吸尘器，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，她看着我，竟然说了一句非常令我意外的话：“既然我有身体，有感觉，有记忆，有梦想，有生活，那我就是真的。”

&esp;&esp;我一时想不起该怎么反驳她，她已经收起吸尘器、抹布和垃圾袋，匆匆走出了我的房间。

&esp;&esp;房门关上之后，我再次糊涂了——我还正常吗？

&esp;&esp;我坐在沙发上，问自己：三减一等于几？

&esp;&esp;我在心里答：二！

&esp;&esp;三减一是等于二吗？

&esp;&esp;我扳着手指头算了算，没错儿，就是等于二！

&esp;&esp;看来，我没疯。

&esp;&esp;很快，我又不自信了，一个成年人，可能自己问自己三减一等于几吗？

&esp;&esp;我疯了？

&esp;&esp;我闭上眼睛，安定了一下狂躁的思绪，然后对自己说：你的内心那么强大，不可能疯的，是这个世界疯了。

&esp;&esp;嗯，这个世界疯了。

&esp;&esp;我猛地睁开眼睛，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，又想：一个人正常人，可能认为这个世界疯了吗？

&esp;&esp;说说章回。

&esp;&esp;章回被带到公安局，他竹筒倒豆子，都招了，当天晚上就被移送到了看守所。

&esp;&esp;吴城看守所位于城北，黑漆漆的大门，国徽高悬。高墙之上拉着铁丝网，岗楼上的武警荷枪实弹，来回走动。几只乌鸦在上空盘旋。

&esp;&esp;章回的牢房总共12个犯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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