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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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浆汁儿眨巴了几下眼睛：“我……死了？”

&esp;&esp;我说：“我写过一个故事，不知道你看没看过，叫《第12夜》，讲的就是一个女孩被冻死了，她男朋友把她抱回家，守了她一夜，家里很温暖，这个女孩渐渐苏醒了……”

&esp;&esp;浆汁儿说：“没看过。”

&esp;&esp;我说：“当时，你确实已经死了，你没有呼吸，心脏也停止了跳动……当然，就像《第2夜》一样，我会再把你写活。”

&esp;&esp;浆汁儿说：“故事中那个女孩为什么复活了？”

&esp;&esp;我说：“生命充满了奇迹。就像这次进入迷魂地，我发现，这个世界同样充满了奇迹。我们一直不知道，那是因为我们一直宅在城市里，城市是庸常的地方。”

&esp;&esp;浆汁儿说：“故事中那个女孩和他男朋友……后来怎么样了？”

&esp;&esp;我说：“继续过日子，就像童话里写的那样。”

&esp;&esp;浆汁儿舒了一口气。

&esp;&esp;停了停，我突然说：“你还记得我跟你玩过的那个算命游戏吗？”

&esp;&esp;她说：“哪个？”

&esp;&esp;我一下有些警觉：“7个字。”

&esp;&esp;她说：“噢，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我说：“你还记得你选的是哪7个字吗？我要给你重新解释一下。”

&esp;&esp;她想了想，说：“记不起来了……”

&esp;&esp;我看了看她：“记不起来了？”

&esp;&esp;她说：“自从昏死过一次，我的大脑好像变得迟钝多了，我怀疑丢了很多记忆。”

&esp;&esp;我说：“你再想想……”

&esp;&esp;她双手按住太阳穴，想了半天，说：“我真的想不起来了。这样吧，我再选7个字，你重新给我算算。”

&esp;&esp;我的心里生出了阴影，我说：“不行，再算就不准了。”

&esp;&esp;她继续低头想。

&esp;&esp;我开着车慢慢爬行，余光却在观察她。

&esp;&esp;终于，她抬起头来，说：“我想起来了，有个‘毋’！”

&esp;&esp;我踏实了，浆汁儿就是浆汁儿，不会错。

&esp;&esp;她说：“什么意思啊？”

&esp;&esp;我敷衍了事地说：“我也想起来了，中间三个字是——‘十’，‘毋’，‘卅’。‘毋’是无的意思，和有相对，我们可以理解为死亡。‘十’是10岁，‘卅’是30岁，看来，在你10岁到30岁之间，必须经历一次死亡。”

&esp;&esp;她感慨道：“你真的挺神！”

&esp;&esp;外面沙土飞扬，车内也沙土飞扬。

&esp;&esp;两个多钟头过去了，我们移动了差不多7公里，天气迅速热起来，隐约听见盐壳“噼里啪啦”开始响了。

&esp;&esp;我发现我的办法很愚蠢，根本行不通。

&esp;&esp;罗布泊上隐隐约约有路，时断时续，偶尔分岔，不过那总归是路。我们用绳子拉直线，肯定得离开路，而荒漠坑坑洼洼，遇到深沟或者陡坡，车辆根本过不去。我们还遇到过干枯的河床，底部淤积着厚厚的沙子，像棉花一样软，更是过不去。

&esp;&esp;只能绕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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