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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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3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他就像一下被人解除了定身法似的，麻木的脸一下有了表情，很卑歉地说：“我找您。我给您打过电话的。”

&esp;&esp;他的声音有些苍老，我陡然想起他是谁了。

&esp;&esp;我说：“噢，你带稿子了吗？”

&esp;&esp;他说：“带了带了。”

&esp;&esp;说着，他从挎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手写稿，神秘地说：“我告诉你，我见过7次不明飞行物，有一次我还看到了——天外生物！”

&esp;&esp;大厅里很暗。

&esp;&esp;他离我太近了。

&esp;&esp;我忽然感到他有点危险，就站起来，打开了灯。

&esp;&esp;我说：“是科幻小说吗？”

&esp;&esp;他说：“不，这是一部长篇纪实文学。”他拍拍手上的稿子，又说：“我是全球惟一见过7次不明飞行物的人，也是惟一见过天外生物的人——这就是这本书的价值！”

&esp;&esp;我说：“我们是杂志，发不了这么多字，你应该去找出版社。”

&esp;&esp;他急切地盯着我的眼睛，说：“我想连载。我要让地球人都知道——天外人已经来到了我们地球！”

&esp;&esp;我说：“对不起，你的说法缺乏证据，我们不能发。”

&esp;&esp;我觉得，这个人可能是精神病。如果我刊发他的言论，那我也成了精神病。

&esp;&esp;这个看起来很忠厚的人，又一次卑谦地笑了笑，突然说：“你能证实我。”

&esp;&esp;这时候我已经确定他是个精神病了。

&esp;&esp;我不敢得罪他，我担心他突然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。他那么高，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。

&esp;&esp;我后悔大家下班之后我没有把大厅的门锁上。

&esp;&esp;我挤出了一丝虚伪的笑，说：“我怎么能证明你呢？”

&esp;&esp;他凑近我，低低地说：“——因为我见过的天外生物就是你。”

&esp;&esp;我眯起眼看着他。

&esp;&esp;他还是那样卑歉，一点都不回避我的目光。

&esp;&esp;半晌我才说：“你是哪里人？”

&esp;&esp;他说：“我是若羌人，我叫于林。”停了停，他又说：“你可能认为我是个精神病，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还记得半个月前的那个晚上……”

&esp;&esp;他的话让我抖了一下。

&esp;&esp;我马上断定：他不是精神病，绝对不是！

&esp;&esp;半个月前，我在新疆采访，当时我住在若羌文化馆。

&esp;&esp;那一天我当然不会忘，永远不会忘。

&esp;&esp;当时我刚刚学开车，瘾很大，晚上，我借了一部吉普车，偷偷到戈壁滩上去过瘾。那辆吉普车很旧了，远光灯坏了，只剩下近光灯，像手电筒一样照着前面一小块地方。

&esp;&esp;无边无际的沙子，偶尔一两棵坚硬的骆驼刺……

&esp;&esp;车不知道哪里漏油，一股强烈的汽油味熏得我头疼。终于，我熄了火，下车透气。

&esp;&esp;天很黑，像扣了一口巨大的锅，我只能从迎面吹来的大风中感觉这片戈壁滩的辽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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