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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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上车之前，我对吴珉说：“在车上，你对丛真和碧碧讲讲我们经历的那些事儿。”

&esp;&esp;吴珉低声说：“毫无保留吗？”

&esp;&esp;我说：“所有的。”

&esp;&esp;吴珉说：“好。”

&esp;&esp;感谢小5父女和碧碧，我们终于有了车！

&esp;&esp;不管能不能找到出路，车太重要了，它可以挡住阳光和风沙，有冷气。最重要的是，它可以奔跑，只要奔跑就有希望。

&esp;&esp;车开动之后，小5擦干眼泪，打开了音乐。她的脸望着窗外，不知道在想什么，

&esp;&esp;我一边朝前开，一边严密观察四周的地形。小5在我的余光里，偶尔我会误以为她是浆汁儿。

&esp;&esp;我发现，我是那么怀念浆汁儿。

&esp;&esp;现在，她躺在沙子之下，估计已经腐烂了……

&esp;&esp;想到这儿，我的心抽搐了一下，转头看了看小5，只看到了她的侧脸。

&esp;&esp;说车体可以挡住风沙，那只是程度上的，漫天的沙土团团包裹着行驶的越野车，不知道沙土是从哪儿钻进来的，车内很快就铺了厚厚一层，仪表几乎完全被糊住了。

&esp;&esp;开出了一个多钟头，四周依然光秃秃，没有任何熟悉的地形。

&esp;&esp;后面的车在按喇叭：“嘀！——嘀嘀！——”

&esp;&esp;我把车停下，碧碧把车开上来。

&esp;&esp;大家都下车伸展四肢。碧碧在车上没下来，好像在擦防晒油。

&esp;&esp;丛真走到我跟前，说：“周老师，我们这么朝前开，是不是太盲目了？”

&esp;&esp;我耸耸肩说：“你有更好的主意吗？”

&esp;&esp;丛真四下张望，不说话了。

&esp;&esp;我说：“一个人要是被夺去了双眼，只能摸索着朝前走。他终究会摸到一个什么东西上。”

&esp;&esp;丛真打开他那辆车的后备箱，从里面取出了瓶装矿泉水，给每个人都发了一瓶。他朝碧碧招了招手，叫他下来。

&esp;&esp;我敏感地问丛真：“总共带了多少水？”

&esp;&esp;丛真说：“两箱。”

&esp;&esp;碧碧下了车，接过水，拧了半天，竟然没打开，他走到章回跟前，说：“帅哥，帮个忙呗。”

&esp;&esp;章回接过那瓶水，一下就打开了，他把瓶盖儿扔在沙子上，然后把水递给了碧碧。

&esp;&esp;碧碧大声说：“瓶盖儿别扔啊，我喝不了很多的。”

&esp;&esp;他一边说一边去捡那个瓶盖，走着走着，他突然停住了，大家的眼睛也朝他看过去。

&esp;&esp;准确地说，我们不是在看碧碧，而是在看他脚下的沙子。

&esp;&esp;沙子很美，细细的，黄黄的，不参杂一颗碎石。它们呈现着完美的弧度，就像一个美丽女人的腰臀。

&esp;&esp;我们当然也不是在看腰臀，我们是在看沙子下的东西。

&esp;&esp;沙子在动！

&esp;&esp;毫无疑问，下面有个活物！

&esp;&esp;沙子上明显鼓起一道沙包，沙子从四周簌簌滑下。从体积上看，下面应该是个人，或者说，是个跟人一般大的活物。

&esp;&esp;他在沙子下钻行，那条沙包在快速朝前移动，走过之处，留下一条凹痕，越来越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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