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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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那是什么样的气度？一身布衣，未施钗环，简简单单地负手立在那里，就已足够让人心生畏惧迟疑。

&esp;&esp;更别说周边层层山影中，还藏匿着静默无声的剑或戟，尖锋或许从事始终都对准于她，而她却如羔羊一般茫然无知。

&esp;&esp;同女帝的偶遇促使泠琅发生转变，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，她深刻意识到春秋谈牵连如此之广，必须按捺本性，谨小慎微，才能博得机遇。

&esp;&esp;所以在江琮同俘虏轻言细语的时候，她将刀柄攥得都快碎了，也不过一句老实点。

&esp;&esp;要是从前的她，不可能这般轻巧放下。

&esp;&esp;没办法，泠琅知道他掌握的东西比自己多得多，知晓的信息更是天大地别，若想成功攀附拉扯住这条过墙梯，必须展现足够的价值与诚意。

&esp;&esp;他想瞒骗她，她就用刀锋告诉他这不可能；他想抛弃她，她却率先扔了武器，手无寸铁地一步步行到他身边。

&esp;&esp;她还是喜欢惊险，喜欢下赌注，并且从对方深暗的眼神中看出，她果然赢了。

&esp;&esp;要一个用剑的人顺从地放弃他的剑，并不容易，但她还是赢了。

&esp;&esp;从此前的虚与委蛇不同，这日的天明亮之后，他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。

&esp;&esp;即使彼此仍有诸多秘密，但这一夜过去，一切便有了新的意味，所有的试探和周旋可以更明目张胆。

&esp;&esp;忍耐，忍耐，这是李如海从前告诫过她千百遍，却难以习得的东西。如今必须镌刻在心底，时时警醒，刻刻谨记。

&esp;&esp;她愿意蛰伏那么一段时间，这不算什么委屈。

&esp;&esp;青云会。

&esp;&esp;众所周知，这个神秘的组织是朝廷的眼中钉、肉中刺，只是奈何它过于隐蔽强大，所以一直无法完全拔除。但如果当初它兴起之时，其实有女帝的暗中支持，那一切便迥然不同。

&esp;&esp;无非是些狡兔走狗，鸟尽弓藏的俗套故事，女帝从来不是什么仁爱慈厚的帝王，从如今仅存的开朝功臣泾川侯府便能看出。

&esp;&esp;春秋谈，关乎青云会当初为女帝铸造神秘武器。

&esp;&esp;武器被锁在北坡密林，这消息在坊间算是心照不宣，如一把悬在头顶，时时威慑的利剑。人们知晓它的威力，便会少了很多不该有的心思。

&esp;&esp;但是——

&esp;&esp;倘若那里其实已经是一具空壳呢？重兵把守着的，不过是一个粉饰太平、维持表面的谎言。

&esp;&esp;谎言迟早被拆穿，而女帝绝不会想看到那一天。

&esp;&esp;这是从白鹭楼苍耳子说的话，以及同江琮交锋的只言片语中推断而出的。回来的路上，她又问了一遍，换来对方的默认。

&esp;&esp;这着实让她心底一寒。

&esp;&esp;“那件武器是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全天下大概只有圣上，以及当初春华门那一战的人知道。”

&esp;&esp;“春华门那一战……不是几乎死伤完全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夫人知道这个，便不必问我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武器没有了，当初记载着铸造方式的图纸也空空如也，需要春秋谈来使其再次显形，”青年温声说着，“夫人想来已经知道，这会关乎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夫人想为父报仇，可这背后牵连的太多，已经不是一刀下去就能解决的事。”

&esp;&esp;“你真的准备好了吗？那或许是无法想象的牺牲。”

&esp;&esp;他注视着她，神色平淡，语气轻描淡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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