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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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弯曲的是花藤，连绵的是云波，起伏又隐没的是山的轮廓。

&esp;&esp;山，云，藤蔓，海波，和时隐时现的山路。

&esp;&esp;泠琅想到了一座传说中的仙山，蓬莱。

&esp;&esp;蓬莱漂浮在海上，却又高耸入云，山上没有路，若来人想登山面见西王母，只能等待青鸟传信。

&esp;&esp;蜉蝣楼没有地基，就如终日漂浮的岛屿。通体无门，不就是山上无路的隐喻？至于那端居在云中的西王母，难道就是伶舟辞自己……

&esp;&esp;思及此处，泠琅心中一阵恶寒，她又转悠了几圈，终于确信这画的就是蓬莱仙山。

&esp;&esp;但是，青鸟在哪儿呢？

&esp;&esp;用于传信引路的青鸟，必然是阵眼所在。

&esp;&esp;正思量着，吱啦一声，伶舟辞倚着窗框抱着手臂，冲泠琅微微一笑：“我方才听到有重物坠地的声响，不会是有人掉下去了吧？”

&esp;&esp;泠琅惊诧道：“什么？我没听见任何声音。”

&esp;&esp;伶舟辞唔了一声，她捏起手中酒壶，朝少女举了举：“再不来，酒都要凉了。”

&esp;&esp;说着，她仰头张口，壶嘴倾倒出酒液，落入口中。

&esp;&esp;饮完，她一脸享受，啧声感慨：“好酒。”

&esp;&esp;泠琅说：“再好的酒，师父用壶嘴儿喝了，也要大打折扣。”

&esp;&esp;伶舟辞悠然道：“这二十年橙花酿，如何喝都够味。”

&esp;&esp;泠琅笑道：“竟是橙花酿？师父稍等，徒儿这就来敬您一杯。”

&esp;&esp;话音刚落，她直冲而起，往伶舟辞所在的窗口疾掠而去！

&esp;&esp;伶舟辞轻笑一声，衣袖一甩，身影再次隐没于窗洞中。

&esp;&esp;泠琅心有所感，往下头一看，果然，又是云雾层层，幽深莫测。抬头，那扇窗再次凭空消失，只余华丽繁复的花墙。

&esp;&esp;少女低喝一声，足尖点在墙壁上，手臂勾住一角飞檐，在半空中挂着。

&esp;&esp;她闭上眼，开始细细嗅闻空气中残留的酒香。

&esp;&esp;橙花盛开时节的佳酿，用青茅泡制，清香微涩，带着淡淡的酸。

&esp;&esp;这味道隐隐约约，依稀可别，泠琅睁眼，正欲循味而去，眉头忽得一紧。

&esp;&esp;有风自东吹来，那味道骤然尽散，一点也没残余。

&esp;&esp;与此同时，身上一轻，用于勾缠的檐角竟然不知不觉消失了，失去借力点，她立即急速往下坠——

&esp;&esp;伶舟辞喝了一口酒。

&esp;&esp;她听见了楼外的少女因为惊慌而发出恼叹，不禁低头淡淡一笑，又喝了一口。

&esp;&esp;蜉蝣楼玄机重重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徒，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才能成功登楼，今天定会好好被磋掉些锐气，

&esp;&esp;伶舟辞漫不经心地想，她所喜欢的，倒正是这份不知天高地厚。

&esp;&esp;她双指夹着壶柄，就着深凉秋风往嘴里送，还未触到，只觉得手上一空。

&esp;&esp;酒壶被夺了。

&esp;&esp;伶舟辞抬眼，只见少女站在她对面，竟已经从窗户窜了进来，她揭开盖子，捧着壶身，直接大口大口灌。

&esp;&esp;伶舟辞没有动，等对方喝完，才慢慢露出笑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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