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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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睡得安稳又自得。

&esp;&esp;燕寂只觉得自己的心都仿佛在这一刻随着小谷芋的举动而融化了，被一个小朋友如此全心全意地信赖着，是他前所未有的体验。

&esp;&esp;他一时间都有些不舍得走了，真想就这样就着这个姿势在这里守着小谷芋直到天明。

&esp;&esp;但……他很快就意识到，时间已经不早了，自己再不走，就到今天重复死亡的时候了。

&esp;&esp;到时候吓到小谷芋就不好了。

&esp;&esp;思及此，燕寂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从小谷芋的怀里抽了出来，见小孩没有被自己吵醒，燕寂松了一口气，转身穿墙走入客厅。

&esp;&esp;董胖和容潇正坐在桌前，见他出来，问：“小芋头睡下了？”

&esp;&esp;燕寂点点头，与他们告辞，离开时的脚步匆忙而迅速。

&esp;&esp;他一路走过大樟树，走过山坡，最终走进了一个黑暗潮湿的山洞里。

&esp;&esp;刚走到山洞里，一股能够让人精神崩溃的炽热瞬间涌了上来，燕寂清俊的脸上露出隐忍的神色，一手支在粗糙的岩壁上，青筋暴起。

&esp;&esp;他维持着这个姿势，原本白皙的皮肉逐渐变得干燥粗糙，皮肤寸寸干裂，生出血痕，又痒又疼，仿佛同时有千万只毒虫在他的身上攀爬着。

&esp;&esp;恍惚间，他又想起了那道高高的城楼，他曾经少年风流肆意，在百姓的拥簇中，骑着枣红马过城楼，耳边是数不清的赞誉和惊艳。

&esp;&esp;再后来，他被剥去官服，除去发冠，只穿一件雪白里衣，挂在城墙前被烈日炙烤，等待他的是过路人的惊呼和嫌恶。

&esp;&esp;这痛苦漫长而折磨，即便是过去了千年，每一个嫌恶的眼神和语气，仍旧历历在目。

&esp;&esp;燕寂在这样的痛苦中，心里想到的却是——不知道容潇和董胖是怎么处理每晚重复的死亡，不让小芋头看见的？

&esp;&esp;下一回有机会，可要问一问，免得自己没有经验，吓到了小孩。

&esp;&esp;而另一边，烛火下，董胖和容潇面对面坐着：“燕兄弟刚才咋走得那么快？难道是有什么急事？”

&esp;&esp;“他已经是厉鬼了，能有什么急事。”容潇想到了什么，继而说：“待在小谷芋附近能抑制每晚的重复死亡这件事情，你和他说了没？”

&esp;&esp;董胖：“没有，你没和他说过吗？”

&esp;&esp;容潇：“……我也没有。”

&esp;&esp;他们反应过来刚才燕寂为什么走那么快了，并且打算等明天燕寂再过来就告诉他这件事。

&esp;&esp;次日，燕寂八点钟准时来院子里上工打卡。

&esp;&esp;容潇先瞧见他，忙说：“先不急着干活，进来吃点早饭吧，董胖也做了你的份。”

&esp;&esp;燕寂脸上是错愕的表情，显然没有想到董胖会给自己做饭。

&esp;&esp;毕竟他一只厉鬼，吃不吃饭并没有什么影响，但董胖却仍旧做了他的份。

&esp;&esp;燕寂忙向董胖道谢，董胖摆摆手：“这有什么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，我肯定得做你的饭啊。”

&esp;&esp;董胖的语气轻飘飘的，落在燕寂的耳中却是不一样的重了。

&esp;&esp;一股温暖的感觉，涌上心间。

&esp;&esp;燕寂在桌子前坐定，小谷芋忙向他推荐道：“哥哥，你试试爸爸做的这个油条，很脆很好吃的！”

&esp;&esp;燕寂连连点头，夹起一根油条往嘴边塞，油条果然如同小谷芋说的一样美味，燕寂喝着热乎乎的粥，又咬了一口香脆的油条，尘世间的幸福忽然就这样近在咫尺了。

&esp;&esp;吃完饭后，三鬼便开始搭房梁，小谷芋帮不上什么忙，就站在一边端茶送水，还做了当天的午饭。

&esp;&esp;下午两点多的时候，燕寂亲手给自己的房间盖上了最后一片瓦，一栋在荒村里显得格格不入的红砖瓦房就建成了，装上便宜的二手门窗，看着很是有模有样。

&esp;&esp;房间建好了，剩下的便是去镇上买张床和桌椅，小谷芋一听到要花钱，连忙钻进房间里，拿出了自己过年收到的压岁钱，塞进口袋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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