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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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一月中旬，随着时政要闻的《名人》增刊发行，楼大帅彻底火了一把。

&esp;&esp;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对该篇专访报道稍加润色，直接就是一个评书新段子。

&esp;&esp;“当时，楼大帅单人匹马，手持长枪，直冲敌营，敌军闻听是楼盛丰杀来，无不丧胆……楼大帅大喝一声，只吓得那敌将双股战战……”

&esp;&esp;这股风潮兴起于关北城，风靡了北六省，还捎带上了天津和京城里的一些茶楼酒馆，若是哪个说书先生不能就楼大帅的辉煌战绩说上一两段，按照后世的话来说，绝对的out了！

&esp;&esp;李谨言没想到只是一篇专访就能造成这么轰动的效应。当即拍板，趁胜追击，将北六省内一干军政要员逐个点名，切实的来一场名人效应。

&esp;&esp;原本制度，不到一个星期，工作就基本上手了。

&esp;&esp;“甭管是药厂还是军队，都是管人，有章程在墙上贴着，再做不好，就是傻子了。”

&esp;&esp;真是这样？李谨言摸摸下巴，应该吧……

&esp;&esp;

&esp;&esp;民国五年，公历1913年1月23日

&esp;&esp;宋武一行乘坐的火车于午后时分抵达关北车站。由于山东境内的请愿活动，津浦线一度停运，原本预计的行程，不得不延长两天。

&esp;&esp;火车进站时，天空正飘着雪花，饶是如此，车站内也是一片忙碌景象。扛着大包小裹，穿着厚皮袄戴着棉帽子的北方汉子，穿得厚实抱着孩子的女人，还有挑着担子的小贩，维护秩序的警察，随着火车进站和出战的汽笛声，车站里的人声嘈杂成一片。

&esp;&esp;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
&esp;&esp;眼前的情景出乎宋武的预料，他上次和孙清泉一起来关北时，车站里的人流大概只有现在的一半。可惜车站里的人大多行色匆匆，也不是个问话的好地方，只得将疑问暂时压下。

&esp;&esp;几人刚走出车站，就见不少车老板正在外边候着，一旦见到有人出来，排在前面的立刻上前询问：“坐不坐车？到城里每人五个铜板，行李多了另算。

&esp;&esp;没过一会，就有三波明显是生意人的坐上了车。接到生意的车老板甩起鞭子赶走了马车，排在后边的赶着马车上前，等着下一波出来的人。就算离得再近，也没见着有哪个车老板加塞压价抢客的。

&esp;&esp;“老板，要坐车不？”

&esp;&esp;宋武和同行的三个随员上了一辆马车，车老板很健谈，一边赶着车一边说道：“听几位的口音是南方来的吧？到关北来做生意？”

&esp;&esp;“恩。”一个随员随口答应着，略带疑惑的问道：“这关北城看起来好像比以往热闹？”

&esp;&esp;“可不是。”车老板和迎面而过的另一个车老板打过招呼，才接着说道：“几位是看到车站里的那些人了吧？都是到本溪鞍山找活干的。咱们少帅把南满的日本人打跑了，还把几个大矿都抢了回来，正缺人干活。一旦录用了，一个月至少也有二十块大洋，干的好的，能拿三十多块大洋，还包一天的饭，发棉衣，给地方住。”

&esp;&esp;“真是这样？”

&esp;&esp;“还能骗你们不成？随便找个人一打听就知道。”车老板哈哈一笑，“要不是我家里婆娘怀了娃，我也要去矿上找活干，干上三四个月，就够一家人一年的嚼用了。”

&esp;&esp;宋武等人没有再问，车老板倒是打开了话匣子，从铁路说到铁矿，又说到关北城建到一半的工业区，还问宋武等人是不是特地到工业区来建厂的。若是的话，来的可不是时候，现在天气冷，地冻得结实，要想建厂至少要再等两个月。

&esp;&esp;宋武一直没出声，都是由随员和那个车老板搭话，马车一直行到长宁街口，几个人下了车，车老板特地告诉他们，要是城里没熟人，一时找不到落脚的地，就到街边找个报童，一个铜板铁定能带到地方。

&esp;&esp;“就是那些穿土布棉袄的，都是住在收容所里的，身上的衣服都一样，好认。”

&esp;&esp;“收容所？”

&esp;&esp;“是李三少爷办的，不过现在是政府管。您没瞅见大街上一个要饭的都没有？都住在那里呢。”

&esp;&esp;“李三少爷？”

&esp;&esp;“啊，咱们少帅媳妇，顶能干的！”

&esp;&esp;和几人算清车钱，车老板就赶着车离开了。想趁着天色早再拉几趟生意，晚上买半个烧鸡回家，家里的婆娘前天就念叨着想吃这个，今天可不能再忘了。

&esp;&esp;街对面，刚刚车老板指给宋武看的报童已经卖剩下最后一份报纸，宋武朝那个报童招了招手，报童几步小跑过来：“先生买报纸？名人新刊，大帅府喜宴，钱大师长怒踢俄国熊！就最后一份了，再不买没有了！”

&esp;&esp;宋武买下报纸，又问了收容所和旅馆的事情，报童倒也没隐瞒，估计这段时间问他这些事的人不少，几句话就将收容所的情况说得明明白白，接着道：“要是先生想找旅馆，我现在就带几位去，好一点的，中等的，差一点的都有。不过得赶快，我还得回去听课。”

&esp;&esp;“听课？”

&esp;&esp;“学校里的小先生教我们认字，隔一天教一次，回去晚了占不着好地方。”

&esp;&esp;宋武没有再多问，让报童带他们找到一家条件相对不错的旅馆，按照之前车老板说的给了报童一个铜板。其中一个随员家里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，见他机灵，又多给了他一枚大洋，不想报童却摇摇头：“先生，我娘说了，人不能太贪。您要是觉得我帮上了忙，就给我一个铜板，再多我是不能要的。”

&esp;&esp;见报童的神情不似作伪，那人也没坚持，只是叹了口气：“楼盛丰治下，倒真是和别处不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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