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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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裴饮雪把眼泪滴到她的侧颈上，嗓音沙哑：“我不信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不会离开你的。不会的。”她急促地说。

&esp;&esp;“你不会……完成大业……就消失了吗？”他问。

&esp;&esp;薛玉霄呆了一下。

&esp;&esp;完成大业……就消失？这是什么设定……等一下，古人的话本确实有很多这种“完成大业历经劫难就羽化成仙”的设定。

&esp;&esp;她的脑子本来就不是很清楚，这下子完全被搅混了，连忙说：“不……不是的，我不会啊。我才不是神仙呢。”

&esp;&esp;裴饮雪泪眼朦胧地看着她。

&esp;&esp;他的眼睫湿润地黏在一起，被泪水濯洗过的双眸清透如冰，这样猝不及防地相视，薛玉霄骤然间无从防备、丢盔弃甲。

&esp;&esp;她的心被撞得发麻地疼，下意识地搂住他，哄小孩一样地说：“我会陪着你很久，我会跟你待在一起。”

&esp;&esp;裴饮雪齿关打颤，气息混乱地“嗯”了一声，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他埋在薛玉霄怀里，额头都是冰冷的薄汗。

&esp;&esp;在三更之前，接产的爹爹们终于将孩子从育子袋相连的产口中取出，在婴儿发出啼哭的同时，爹爹们将提前准备好的止血药粉外敷到腹部——孕育妻主留下的卵子时，在身体内部会将仅一节手指大小的育子袋逐渐撑开，而足月后则在此前点守宫砂的位置产生痕迹、裂纹，直至生产彻底打开，身体会自动适应产口的延伸。

&esp;&esp;撕皮裂肉，根本就没有不疼的。

&esp;&esp;婴儿发出哭声时，在场的众人才算松了口气。薛玉霄却依然魂不守舍，抱着裴饮雪没有动，下意识地看一大片血迹。有人上前将孩子双手抱给她：“恭喜陛下，是位皇女。”

&esp;&esp;恭喜？薛玉霄只感觉头晕目眩，还没有缓过劲儿来，她愣愣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抱着裴郎的手臂收紧了一点，说：“放、放那儿吧。”

&esp;&esp;接产的爹爹有点傻了：放哪儿？

&esp;&esp;还好两位王君及时赶到，屏外响起一个清澈男声：“来给我吧。还剑，去给接产的各位爹爹分发赏金，医署众人也有赏。小崔神医，辛苦你为裴郎君施药止痛。”

&esp;&esp;薛明怀起身仓促，罕见地没有束顶戴冠，只用簪子权且固定。他身上也有点雨露凉气，在火炉上去了去寒，才伸手接过皇女，低声吩咐下去。

&esp;&esp;薛明严随之而来，见长兄一同进入，听见三妹那句话好悬没被门槛崴了脚。他想开口数落，却见三妹跟裴郎低声说话，两人的魂魄好像融在一起还没分开似得，眼里看不见别的。

&esp;&esp;薛明严无奈一笑，跟长兄将宫中之事接手料理完毕，凑过去看了看孩子。

&esp;&esp;两人伸手让女婴抓握，见女孩儿握力很足，俱都放心。恰好这时裴饮雪睡着了，薛玉霄埋头听了听他均匀的呼吸声，反复地摸他的手，好半晌才慢慢松开，给裴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。

&esp;&esp;薛明怀冷不丁地把襁褓塞进薛玉霄怀里。

&esp;&esp;薛玉霄一只手还抓着裴饮雪，骤然被塞进来一个东西，慌忙想办法抱住，她生疏地抱了孩子，看了一眼女婴，又茫然地抬头，眨了眨眼，理智终于回来了。

&esp;&esp;“出去说。”薛玉霄怕惊醒裴郎，搂着孩子起身，走到屏风之外，这才仔细地对着小孩儿看了一会儿。

&esp;&esp;她长得……

&esp;&esp;长得……

&esp;&esp;嗯，鼻子是鼻子，眼睛是眼睛的。

&esp;&esp;新生儿好看得有限，薛玉霄评价过后，觉得鼻子眼睛都长着已经很好了，她很满意。担惊受怕过去，那个兴奋劲儿才慢慢涌上来，开口的从帘外进来，将药盅交给还剑，坐下跟裴饮雪说话。他双手捧着脸颊，开始甜言蜜语地套交情，“我这么大的恩情，能不能混个干爹当当呀？好哥哥，求你了嘛。”

&esp;&esp;四海为家共饮和（1）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崔锦章帮了这么多忙，他的请求，裴饮雪自然无有不允。

&esp;&esp;皇女大名为薛观宙，小名则由薛司空所起，叫婉婉。

&esp;&esp;婉婉平安降世后，连同前朝的诸位大人都松了口气。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听闻皇帝陛下种种出格举措后的惊诧失措，有一位老大人被吓得差点昏过去，立即联合同僚进宫觐见。

&esp;&esp;薛玉霄醒后一直在陪伴裴郎。加上她自己也有伤要养，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见凤阁众卿。大约修整了四五日后，奏折三催四请，请求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，薛玉霄才整理好精神，正装上朝。

&esp;&esp;时隔数月，这是百官许久以来第一次见到陛下身着帝服、头戴凤凰冕旒，一派平静地出现在殿内。众人大为感慨，心神终于落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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