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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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刚刚那一下冲击巨大，这会儿到耳膜还嗡嗡地响，眼前的路灯和地面都像是在跟着晃动。

&esp;&esp;陈妄侧身，靠着车头缓了几秒，心念微动，忽然毫无预兆抬起头来，看向眼前那辆翻倒的皮卡。

&esp;&esp;他缓慢地直起身来，盯着直直看了几秒，眸光倏地一沉，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，身体率先动了。

&esp;&esp;几秒钟后，白色皮卡爆炸，巨大的火光掀起气流和灼人热浪，伴随着爆炸声轰的一声在耳边炸开。

&esp;&esp;陈妄当时的念头只有一个。

&esp;&esp;还好已经把她送回家了。

&esp;&esp;晚上十一点，警察局大厅，陆之州沉着脸大步走进来。

&esp;&esp;陈妄靠坐在塑料椅子里，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，没动。

&esp;&esp;一个穿着警服的迎上去，陆之州神情严肃，两人低声说了一会儿，陆之州抬手拍了拍他的肩，朝陈妄走过来，半蹲下：“怎么样？”

&esp;&esp;“没看见脸，很普通，”陈妄长腿伸着，嗓音嘶哑，“就那种一百个人里八十个看起来都那样的普通。”

&esp;&esp;陆之州拧着眉：“我是问你怎么样！”

&esp;&esp;“没事儿，”陈妄懒散说，“我说怎么这么急着跑也没补个刀，闹了半天车里备好了。”

&esp;&esp;陆之州最见不得他这副轻描淡写的样子，压着火上上下下扫了他一遍，除了一些伤口已经做了简单处理，人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大事。

&esp;&esp;陆之州深吸口气，倏地站起来，垂眼看着他：“陈妄，多余的话我不想说，你明白我什么意思，这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你自己瞎出去跑什么？扫街？”

&esp;&esp;“九点，”陈妄觉得有必要矫正一下他对半夜三更的定义，又回忆了一下孟婴宁那条微信发过来的时间，补充，“还不到。”

&esp;&esp;陆之州：“你自己去那边干什么去了？”

&esp;&esp;陈妄笑了笑：“过了啊陆队，我是还不能出门了？我怎么知道这什么时候会找过来？”

&esp;&esp;陆之州没说话。

&esp;&esp;陈妄唇边的笑缓慢地收了，眸色很深：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有人拿着把刀来，我自己上赶着往刀尖儿上送？”他淡声说，“我还不至于。”

&esp;&esp;他说完，两个人都没再说话，半晌，陆之州忽然肩膀一塌，走到他旁边坐下，有些疲惫地说：“等会儿送你去医院看看，以防万一，保守一百来克tnt，车都他妈快炸光了，也亏你当时能反应过来，陈队真是宝刀未老。”

&esp;&esp;陈妄扯了扯嘴角，漫不经心地说：“是啊，牛逼么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陆之州被他气笑了：“牛逼。”

&esp;&esp;陆之州服了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，摸出盒烟，递给他一根，自己也抽了一根出来。

&esp;&esp;两个大龄单身老男人深夜将近十二点，坐在警局角落里沉默着，忧郁地吞云吐雾。

&esp;&esp;吐了一会儿，陈妄忽然说：“孟婴宁电话，有么？”

&esp;&esp;他这个问题和今晚发生的事情以及刚刚讨论的话题跨度都有点过大，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，陆之州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：“有，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陈妄指间夹着烟，垂手：“给她打个电话。”

&esp;&esp;陆之州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陆之州瞪着他：“陈妄你是不是有病，半夜了，你一男人没事凌晨十二点，给人家小姑娘打什么电话？”

&esp;&esp;“那条街，孟婴宁家门口，”陈妄说，“我今天晚上是送她回去。”

&esp;&esp;不太放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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