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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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那河沿，都还有没化干净的冰茬儿，这水有多冷，就可想而知了。

&esp;&esp;我可能是让齐凯给我气的，也可能是让马彪子激的，一时间，忘了这天儿有多冷，水有多凉，自已的水性，有多么的烂。转眼，三下五除二，脱了个精光后，我把衣服往船舱里一扔，搂了胳膊，走到床头，作势正要跳，马彪子说话了。

&esp;&esp;“人，办什么事儿，都得有个精气神儿领着，你这姿势，哆嗦的跟个小鸡儿似的，就这胆气，你进水里，不得让这大河里的水把你给激死了？记着，人，是活是死，甭管怎么着，那口胆气，不能破，不能泄！”

&esp;&esp;我一怔，然后没跳。

&esp;&esp;马彪子怕我不明白，又继续说：“想要经得住这凉水激，你得拿出单刀会群雄，刀起人头落的胆气出来。没那个胆气，你回去吧！回去，继续过你的窝囊日子！”

&esp;&esp;“记着，别当那是凉水，就当这是水，然后，把咱们要办的事儿，给办了！就是这么简单，多一句废话没有！明白吗？”

&esp;&esp;马彪子说这番话时，不知为何，竟再无半点的东北口音。

&esp;&esp;我又是一怔，转瞬，我想起了书中的大侠，古时的豪杰！

&esp;&esp;也是这么一刹那，一股子热血，打从我心口窝，就跟着心跳的节奏，砰砰地传到了四肢。

&esp;&esp;我忽然想起了一位壮士说的话。

&esp;&esp;我自横刀向天笑，去留肝胆两昆仑。

&esp;&esp;天晓得，这时间，我脑子怎么冒出大刀王五的话来了。

&esp;&esp;但不管怎样，腔子里的那口热血，它活了！

&esp;&esp;马彪子这时看了我表情微微一动，

&esp;&esp;我没多说话，只深吸口气，然后稍微活动下胳膊腿儿，末了，一个猛子，扑通，扎河里了。

&esp;&esp;先是沉水，然后浮出脑袋，又深吸口气，忘了刺骨的冰冷，我施展狗刨大法，在河里扑腾起来。

&esp;&esp;我要游，游到对岸，我……

&esp;&esp;还没容我再多想，忽然，耳边传来马彪子一声吼：“调头，调头，你这小玩意儿，蒙了吧，你游反了！”

&esp;&esp;我一个激灵，再抻脖子一瞅。

&esp;&esp;我去，可不是嘛，我居然奔着反方向游了。

&esp;&esp;这是出师不利吗？我一样没多想，我只告诉自已，该奔着正确的目标使劲！

&esp;&esp;在马彪子的指挥下，我果断调整方向，施展狗刨大法，奔着河岸，拼死地游。

&esp;&esp;没办法，不拼死不行啊，不拼，就沉底儿喂鱼了。

&esp;&esp;我好像，也就游出去，十几米远。再然后，我身体就有种深深的脱力感了。

&esp;&esp;胳膊，腿儿，全都硬了。

&esp;&esp;肌肉什么的，全都紧绷绷，硬硬的。

&esp;&esp;肌肉紧张的，就差没抽筋了。而事实上，现在也跟抽筋差不多，稍微使上一点劲儿，我都感觉疼。

&esp;&esp;河水冰冷，我奋力拍打。期间，有大股水流涌进我的嘴里，我喝了好几口腥气熏人的水。

&esp;&esp;这就完蛋操了吗？

&esp;&esp;这就挂了吗？河对岸，仍旧无比遥远，可我已经没了力气，我该怎么办？

&esp;&esp;我想到了求救，一歪头，刚好看到马彪子，撑了个大竹竿，一脸冷意地看着我。

&esp;&esp;我知道，只要我喊出‘救命’两个字，他就能把竹竿伸过来。

&esp;&esp;但那样，我注意是学不成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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