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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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来时如飞火流星，回去时一步三顿。

&esp;&esp;她咬住唇，反复回想那几个人的模样，黑暗之中又是短暂一瞥，实在难看出什么来。

&esp;&esp;夹道因作防火用，两面青砖砌得又高又深，道中可容水车通行，白日里丫头婆子们就在此穿梭来往。

&esp;&esp;此时更深人静，整条甬道间，就只有细碎脚步声。

&esp;&esp;阿宝不说话，无人敢出声，戥子心中担忧，提灯灯笼看向青书，冲他呶呶嘴。

&esp;&esp;青书咽了口唾沫，凑上前去：“六少夫人且宽心，我在门口守了许久，陆续进去许多人呢，我看就是寻常衙门办差。”

&esp;&esp;“进去许多人？有哪些人？是当官的，书生？还是旁的什么人？”

&esp;&esp;这可把青书问住，但他盯得认真，一回想便想起许多细节：“有些是书生打扮，有些是书商。”

&esp;&esp;阿宝倏地刹住脚步，回身问道：“你怎知是书商？”

&esp;&esp;青书结巴了一下：“有几个挑着书箱子卖书的，那箱子与寻常货箱不同。”他常替裴观跑书铺，见过许多这样的分销商人，说是书商，更像货郎。

&esp;&esp;阿宝转身又往大房去，几个来送的婆子面面相觑，可她们哪敢发问，只得原路折回去。

&esp;&esp;徐氏刚与丈夫说了没两句，便听丫头又来报：“六少夫人又来了，说是求见大老爷。”

&esp;&esp;裴玠明面露不悦：“六郎媳妇又有话说？”

&esp;&esp;连徐氏都皱起眉头来：“这孩子，怎么还认死理了。”

&esp;&esp;丫环低着头禀报：“六少夫人说了，她确有要紧的事儿。”

&esp;&esp;裴玠明忍下不耐，到底是六郎的妻子，得给她这个体面，不好让底下人胡嚼舌根，以为大房与三房不和睦。

&esp;&esp;他捻须道：“请她稍站。”

&esp;&esp;阿宝立在门外，她根本站不住，就在门前来回踱步。

&esp;&esp;裴玠明看见那道影子在门前来来回回，一个小辈，如此作派，也太失礼了。

&esp;&esp;心里这么想，看了妻子一眼，往常都说六郎媳妇处处好，到底是小户人家出身的，规矩礼仪总还差着些。

&esp;&esp;屋门一开，阿宝提裙进门，顾不得徐氏满面愕然，也顾不得再行礼。

&esp;&esp;直通通对裴玠明道：“与六郎同时被带回有司的，还有一干书生和书商！”

&esp;&esp;裴玠明脸色发白，外面几桩诗案禁书案刚闹起来，裴玠明也时有耳闻，只是举家守孝不出，这事与他们没相干才是。

&esp;&esp;心里这么想，迈出门边向青书问话。

&esp;&esp;阿宝听他絮絮问声，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烦躁。

&esp;&esp;大伯父不相信她的判断。

&esp;&esp;直到裴玠明将细枝末节再问一次，这才明确，六郎被带走，只怕不是因为弹劾宋述礼，而是因为三弟写的那些酸诗！

&esp;&esp;“给我备马！”裴玠明急走到门口，看了眼阿宝。

&esp;&esp;要不是她见机得快，家中人只怕还要傻等上几天。

&esp;&esp;这事儿要是在左右谏司里捂不住，往上移交，那时候再走动，六郎还不得脱层皮！

&esp;&esp;裴玠明急匆匆出门去找旧友，徐氏怔在原地，她脸上难得露出惊惶神色：“真是为了那些？这可怎么好？”

&esp;&esp;京中谁人不知，沾着诗案书案，“谤上”两个字，不脱得一身皮肉出不来。

&esp;&esp;“六郎平日也写诗？”徐氏的声音都在颤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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