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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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说完裴观一摆手：“去歇着罢。”

&esp;&esp;陈长胜便顺着廊道回去外院排屋去。

&esp;&esp;裴观一人站在月下，怪不得裴管事明明已经脱了奴籍，还非得回老宅去给祖父守灵。连儿孙请他，他也不肯回京城来。

&esp;&esp;他一个人，要如何左右一个家族。

&esp;&esp;阿宝枕在软枕上，等了半晌也不见裴观进屋来。

&esp;&esp;她耳朵灵敏，听见外头低声说话，待没了声音就知陈长胜已经禀报完了，但裴观就是迟迟不进屋来。

&esp;&esp;阿宝忍不住爬起身，隔着绿窗纱看裴六郎独立在月下徘徊。

&esp;&esp;也不知陈长胜打听了些什么，叫他心里这么难受。

&esp;&esp;这么闷着可不是事儿，喝酒跑马可是指着老天爷，怒骂一通都好。干忍着，非得憋出病来不可。

&esp;&esp;阿宝一只手托住腮，隔着绿纱窗看他月下踱步。

&esp;&esp;耳边虫鸣啾啾，阿宝也已累了一日，看裴观在眼前这么晃来晃去的，眼皮缓缓阖上，浅睡入梦。

&esp;&esp;梦中。

&esp;&esp;梦中的阿宝已不再是重孝在身，虽还穿着守丧的素服，但看制式，已然过了裴老太爷的七七。

&esp;&esp;外头丫头禀报：“四夫人来了。”

&esp;&esp;她怎么会来？

&esp;&esp;四婶自上回找阿宝说话，阿宝就算是不得裴三夫人的提点，也不会因为生子秘方就跟四婶交好。

&esp;&esp;得了提点，就离这人更远，每日也只有跟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见一面，客套两句。

&esp;&esp;“请。”她既来了，阿宝便不得不应酬她，整整衣裳迎客，又让结香备下茶点。

&esp;&esp;裴四夫人笑盈盈进门：“六郎媳妇？我听说你这些日子有些咳嗽？特意给你送了些枇杷膏来，用这个调温水对嗓子好。”

&esp;&esp;“四婶请坐。”

&esp;&esp;裴四夫人坐到桌边，里外扫过一眼。

&esp;&esp;因在孝期，里外都素，桌上铺设着月白色织银缎子的引枕条褥，博古架子上的放着宝石盆景，青玉山水雕，一套粉晶的炉瓶三事，左右两只汝窑的花觚里插着水晶菊。

&esp;&esp;这一瞧就是她三嫂贴补儿媳妇的。

&esp;&esp;裴四夫人看了一圈，没瞧见她想找的东西：“你这屋子，我还是上回成亲的时候才来坐过，倒不曾细看。”

&esp;&esp;又道：“我们六郎爱读书，你这屋里怎么也不摆几本？六郎呢？没送你些？”

&esp;&esp;“并不曾。”阿宝连字都识的不多，只能念几句诗三百。

&esp;&esp;想到这个，阿宝有些黯然，原来阿爹是想着要替她好好找个先生的，可……可出了齐王府的事。

&esp;&esp;她这辈子，怕也无法念书识字了。

&esp;&esp;“上回我跟你说生儿子的秘诀，不独是吃的，喝的，连这屋里的摆设都有讲究，可不能有相冲相克的东西，要有那些，喜神娘娘就不来送子了。”

&esp;&esp;四夫人嘴里说得嘴喜鹊似的，除了眼睛看还不够，还动起手来了。

&esp;&esp;“你这花瓶得这么摆。”

&esp;&esp;戥子眉头紧皱，就要上前去拦，哪有长辈到小辈房里这么翻东翻西的，成什么样子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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