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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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小娘比，有你这么同老娘说话的吗！你老娘从小对待你们姐弟三个都是一视同仁的，你自己心眼小的像针尖，非要眼红你小阿弟，这么大的人了，好意思伐？”

&esp;&esp;“那些鬼话说给你自己听去吧，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！”

&esp;&esp;“我是稍许有点偏袒阿三头，这不是老老正常的事情吗？毕竟金家门只有伊一个男丁续香火。老祖宗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，你老娘也没办法呀，要怨就怨你自己为什么不投生成一个男人家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待谁好，爱谁喜欢谁，那么就去谁家过，这么简单的事情，谁要听你鬼话连篇！”

&esp;&esp;“老是盯着阿三头做什么？你怎么不和宝娣计较，不去眼红宝娣呢？你们两姐妹，哪个从小做事多？哪个从小挨打多？心里都没点数么？你是你老娘怀胎十月生养出来的，不疼你疼谁？小娘比自己拎不清！”

&esp;&esp;金美娣冷笑：“现在老了，开始讲鬼话来糊弄人了，你疼我？帮帮忙，你说疼我爱我不过是骗我给你养老罢了！”

&esp;&esp;“你是我生养出来的，一条小命都是我给的，给我养老不是理所当然！”

&esp;&esp;“阿三头也是你生养的，你找阿三头去！我不认得你这老太婆是谁！”

&esp;&esp;一听这话，金老太真是怒从心头起，恶向胆边生。想想当年，哪怕无缘无故上去一脚将她踹到在地，她都是自己默默爬起来，连问一声为什么都不敢的。现在么，看自己老了，就敢放肆到这个地步了。

&esp;&esp;金老太恼羞成怒，大喝一声：“小娘比，养你还不如养块馒头！”

&esp;&esp;想起早前在娘家做小姑娘时的那些日子，金美娣一个五十岁老阿姨，还没开口，泪水就已流了满面：“你那时打我和宝娣，都是拽着头发去撞墙皮，不见血不开心。我脸上身上的伤疤，也都是拜你老人家所赐！要是哪天没被抽几只耳光，我都要烧高香！我能平安长大成人，那真是上天垂爱，菩萨保佑！现在么，年纪大了，开始放软档了，指望我来养老了。在我和宝娣身上，你有花过那么一点点的心思么？有花过一分钱的本钱么？要不是几个叔叔婶娘和家里的老人看不下去，我和宝娣连书都读不成！你老人家养女儿，那是望天收呀！”

&esp;&esp;“哦？我没花心思和本钱？那你和宝娣是被大风吹大的么？”

&esp;&esp;大人吵了这半天，加上声音响，小不点儿害怕起来，嘴巴扁了一下又一下，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很久，终于没忍住，哭了。

&esp;&esp;金老太一看，这样吵下去只怕没完没了了，等会金不换一回来，自己哪是她们母女俩的对手？不行，赶紧改变策略。遂抬手遮住眼睛，动情的哭泣了起来：“美娣呀，你老娘错了呀。错在不该给阿三头讨那个杀千刀的卖鱼郎家的十三点做媳妇呀！你老娘吃了多少亏，终于醒悟了，到头来还是小棉袄靠得住哇！”

&esp;&esp;可惜她这套根部唬不住金美娣，听伊嘲笑说：“你老人家是表演系毕业的吗？我们家老大金不换上了两三年艺校，演技都没你这么逼真呀！”

&esp;&esp;金老太假装没听见，继续动情哭：“乖女儿，亲女儿，宝娣我见她不着，现在只有来投靠你了呀！”

&esp;&esp;“哦，你老人家错了？现在醒悟了？”金美娣叉腰高声嚷，“那把你的退休工资卡拿来让我保管，让我看看你的诚意，看看你醒悟到什么地步！”

&esp;&esp;金老太只哭不答，被逼问急了，眼看着伊要来搜身了，没奈何，只好支支吾吾的搪塞，一会儿说丢了，一会儿说被十三点媳妇把持着，过两天就去讨回来。

&esp;&esp;金美娣便冷笑：“工资么，省下来给儿子花，自己么，跑到女儿家吃住养老，你们母子俩，如意算盘打得倒好！”

&esp;&esp;正吵得不可开交，金不换下班回家了，看见金老太，不由得一愣：“外婆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
&esp;&esp;金美娣把眼睛一擦，忙迎上去：“宝贝女儿，你回来啦。快休息休息，姆妈这就烧晚饭，晚上想吃什么小菜啦？”过来过去，把金老太当成了空气，一面准备煮饭烧菜，一面唠叨，“我上半天没事，去了一趟小荧星，准备给你小阿妹报个舞蹈班，同你一样学跳舞。”

&esp;&esp;金不换想也不想，冷冰冰道：“不去！”

&esp;&esp;“我饭都不吃，也要省出钱去培养小的去学本领学知识。你说说看，你凭什么来反对！”

&esp;&esp;“凭什么反对？你自己心里有数。学画画学英语学算数，什么不能学？为什么一定要跳舞？”

&esp;&esp;“这孩子，说什么怪话？为什么不能学跳舞？长大后同你一样，不是很好？”

&esp;&esp;“培养成我这个样子，勾引男人赚钱来给你花吗？还小荧星，我看小灾星还差不多！”

&esp;&esp;“金不换呀金不换，老娘花了大价钱，从小供你去跳舞，借钱也要供你去读艺校，我一片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，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！”

&esp;&esp;“你睁大你的眼睛瞧一瞧，你看我开心吗？你看我现在过的开心吗！借钱供我读艺校，把我养成这种眼高手低的人，我谢谢你老人家！你打着什么算盘当我不知道呢？投资在我身上的钱，最后还不是要加倍捞回去！我自己没脑子没本事就算了，现在又开始打起小的主意来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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