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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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金老太教训他：“你们学堂里老师没有教你们尊老爱幼么？阿太这么大年纪的老人都不尊敬，我明天要去学堂找你们老师告状去，不懂礼貌的小鬼头！”

&esp;&esp;训走胆小小学生，金老太拿着湿漉漉脏兮兮的小皮球，一路走到二女儿美娣的家门口。美娣不知道死哪了，只有她家老二小卷毛在门口和几个新交到的小朋友一起玩耍。坐在门口垃圾堆上的阿炳看见金老太的身影，同小朋友说：“小不点儿，你家老太太看你来了！”

&esp;&esp;金老太老脸努力堆出一个慈祥的笑容：“小鬼头，外婆来看你了呀。”

&esp;&esp;小不点儿把脸一扭：“我不叫小鬼头，我有名字。”

&esp;&esp;“同外婆讲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&esp;&esp;“你是坏人，我不告诉你。”

&esp;&esp;“胡说，外婆怎么会是坏人。看，外婆还给你带了礼物来了。”把五彩小皮球在衣襟上擦了擦，硬往小不点儿手上塞。

&esp;&esp;小不点儿不接，拔脚往家走：“你骂我姆妈，还打她，你是坏人，我才不要理你！”

&esp;&esp;“外婆不是打你姆妈，外婆是在教训自己的孩子。孩子不听话，大人是不是要打？要骂？我问你，你晓得你姆妈叫外婆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小不点儿凝神一想：“姆妈叫你老娘？”

&esp;&esp;“对呀，老娘么，不就是妈妈吗？孩子不听话，妈妈打骂，哪里错了？你不听话的时候，你姆妈是不是也要教训你呀？”

&esp;&esp;小不点儿一想，好像真是这样，昨天一口气吃了好多冰淇淋，被姐姐训完，接着又被姆妈敲了一记头粟，于是站住：“你真不是坏人？”

&esp;&esp;“外婆不是，放心吧！快领外婆家去。”

&esp;&esp;到了家中，金老太先把家中抽斗抽屉都拉开看看，没找着什么值钱的宝贝，然后又去检查衣柜，打开来看，见里面有两床被子，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小不点儿把金老太领进门，转身从床上扒拉出一堆绘本，问道：“外婆，你讲故事给我听好不好啊？”

&esp;&esp;“可是外婆不认得一个字呀。”

&esp;&esp;“哦哟，外婆你怎么搞的嘛，这么大了都不认得字。算了，以后姐姐教我的时候，你也一起学吧。今天我讲给你听啊。”

&esp;&esp;金老太不做声，拉个木椅子坐下来。小不点儿也找来一个塑料小板凳，挑选了一本最为心爱的绘本，开始讲：“外婆，我给你讲小蝌蚪找妈妈吧。你听好了，这个故事是这样的：从前，池塘里有一群小蝌蚪，大大的脑袋，黑灰色的身子……”

&esp;&esp;金老太啧啧称奇：“小鬼头才几岁，个头这么点儿，倒认得好多字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外婆，我不叫小鬼头，我叫小二郎。我只认得一点点字，但是姐姐每天都给我讲，我一看图片，就知道说什么了呀。”翻到paradise

&esp;&esp;金美娣在隔壁小妖三家搓了一下午的麻将，一个抬头，发现天色不早了，麻将赶紧一推，急急忙忙回家去。不能被金不换发现她丢下小二郎去耍，否则又要吵架。

&esp;&esp;跑到家中，一看，屋子中央，她老娘老老适意地躺在她们家大床上，怀里搂着她家老二，在教她家老二唱小调。

&esp;&esp;她进门的时候，听一老一小一齐声唱：“——乡窝宁到上海，上海闲话讲不来，米西米西炒咸菜！”

&esp;&esp;小不点儿还小，完全不懂自己唱的是什么，但这小调朗朗上口，词儿押韵，而且有节奏感，所以一学就会，跟金老太两个唱得起劲死了。

&esp;&esp;金美娣见她们一老一小，边唱边拍手，其乐融融的样子，瞬间怒气爆发，当门叉腰一声喝：“金好婆，你又来我家作什么！”

&esp;&esp;“什么屁话，自己小棉袄的家，不能说来就来么。”

&esp;&esp;“赶紧走赶紧走，找你宝贝儿子去！咱们家庙小，容不下你这尊大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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