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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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这位凌姑娘是何人？”

&esp;&esp;是江琮在问话。

&esp;&esp;泠琅早就等着他问：“从前认识的朋友，至于旁的……我也不甚晓得。”

&esp;&esp;江琮目不斜视：“那她也不晓得夫人生平？”

&esp;&esp;泠琅点点头：“当时虽度过了一段亲密时光，但心底里也知道迟早会如萍散，有些话不如不问。”

&esp;&esp;江琮凉凉道：“那样也能交付真情，倒是潇洒。”

&esp;&esp;泠琅用手撑着下巴，去看窗外不断后退的绿意：“不得不潇洒罢了，在那种境地里……”

&esp;&esp;她回过头，忽然问：“我问你个问题。”

&esp;&esp;“说。”

&esp;&esp;“假如你只能喝汤，有一天却得到了一块饼——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，也不晓得里面有没有毒，只知道它闻起来很香，而你已经喝够了汤。”

&esp;&esp;“饼是偶然得来，它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出现，”她慢慢地问，“你会吃掉它吗？”

&esp;&esp;江琮回答得很快，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思考的事：“不会。”

&esp;&esp;“但我会，”泠琅轻声道，“这就是我明明不晓得她到底在于何方，师承何人，又有什么愿望，但仍愉快地同她交游的原因。”

&esp;&esp;“即使会有些无法估计的影响，以后再也无法见面也无妨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啊，”泠琅懒懒地吹了声口哨，“至少那一年我过得很痛快。”

&esp;&esp;江琮静静的看着她：“若再也得不到这种痛快，那不就成了煎熬。”

&esp;&esp;泠琅笑了，她好像早就料到江琮会这么反驳。

&esp;&esp;少女望着满山野的青翠，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。

&esp;&esp;“至少我痛快过。”

&esp;&esp;半个时辰后，马车在一处高大古朴的山门停下。

&esp;&esp;迎客的宗门弟子早已等候在门下，见来人禀明身份，便将人往山阶上请。

&esp;&esp;“两位贵客，马车停在此地便可，剩下的路需自行登上。”

&esp;&esp;泠琅眯着眼，眺望青翠掩映中的漫长石阶，心中揣度需要走多久。

&esp;&esp;弟子见她不动，以为是贵人受不得这般山路，小心道：“此路名唤问剑路，是本宗创始之初便设下的，意在借登顶艰苦洗涤剑心——”

&esp;&esp;江琮淡然道：“明净剑祖如此用心良苦，我等岂有不从之理，烦请带路罢。”

&esp;&esp;弟子擦了擦额上汗珠，如释重负般走在前，一面领路，一面磕磕绊绊地介绍沿路景致。

&esp;&esp;明净峰不愧是百年剑宗，一石一木皆有说法，那弟子虽然紧张，但招待的两位贵客都十分温和友善，尤其是这位年轻夫人，一直望着他笑。

&esp;&esp;一同行了一段路，弟子说话便自然流利了许多。

&esp;&esp;“这是洗剑池，当年剑祖在峨眉论剑归来，带了一身难以平歇的凌厉剑气，自忖心还未定，便不肯踏入宗门。”

&esp;&esp;“于是来此小池，将宝剑抛入水中，任其沉坠，而剑祖自己对着池水思忖静坐了三天。最后起身之时，明澈三十六路剑法已经了然于胸。”

&esp;&esp;泠琅望着山路回转处的一方幽静小池，只见池水清澈，水中藻荇清晰可见，岸边生着一棵桃树，此时不见花蕊，只有绿油油的叶片。

&esp;&esp;树下斜插着一块古老石碑，上面的字已模糊不清。

&esp;&esp;见她目光落在石碑上，弟子又补充：“这是当时剑祖用剑气刻下的‘洗剑池’三字，如今岁月已久，便不太能辨认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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