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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又说：“培养这样一个武器，费了我很多心血，若白白浪费，的确十分可惜……但若有更好的填补，那也可行。”

&esp;&esp;“从你进来开始，我就一直看着，你身手很不错。我可以给她离开青云会活命的机会，但你必须为我效劳。”

&esp;&esp;“或者，你死在这里，她继续为我所用。选一个吧。”

&esp;&esp;这番话很自信，男人甚至没有给出寂生活着带阿香离开的可能，他负手站着，一切隐没在遮蔽中，平静而傲然。

&esp;&esp;寂生很快就做出了选择，不为话语中的威胁，而是为那句“她就算离开，也活不下去”。

&esp;&esp;更为在他们交涉对峙的短短时间里，女孩撑着门框，身体开始发颤，眼中流淌出深红色的血。

&esp;&esp;男人满意于寂生的回应，他缓步走到女孩前，将一粒药丸送到她口中，他戴了手套，连手指都遮盖起来，毫不畏惧这点触碰。

&esp;&esp;后来，青云会少了名精心培育的人形毒药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个沉默隐忍的杀手。

&esp;&esp;江湖上也失去了一位意气风发的侠客，花开花落，世易时移，关于他的那些故事，因为太过千篇一律，也不再被人谈起。

&esp;&esp;再后来，世上又多了一个奇怪的和尚，他为自己剃度，为自己立命，他念不了几句经文，认不出有哪些神佛，只在参拜念祷的时候，格外虔诚。

&esp;&esp;他为自己注定早逝的恋人念祷，祈求上苍的垂怜，能让她再多看一眼世间。即使人世对她残忍，但她仍旧热爱并喜悦着，这难道不值得降下一份慈悲。

&esp;&esp;漫天神佛若有知，请注视于她，如果有罪孽必须偿还，便让他承受。

&esp;&esp;她无法看见更远的景色，他便将那些事物写在纸上，把它们带回来，一字一句念给她听。

&esp;&esp;在这个总是浅笑着的女孩面前，寂生永远是顶天立地的少年侠客，救她于水火，于春风中打马过江南，她所见的春天永远停留在最美的时候。

&esp;&esp;而她不知道，她才是他唯一的信仰，唯一的皈依。他的侠客梦早已破碎了，但在她空濛的眼中，却能寻到最后的桃花源。

&esp;&esp;那是他前行的唯一理由。

&esp;&esp;为这个理由，他可以做任何事。

&esp;&esp;故事已说尽，在瑟瑟秋风中，所有遗憾和不甘都变得模糊遥远。

&esp;&esp;泠琅想起寂生从前说过的一些话，他说，不是谁生来就是杀手的，杀手在成为杀手之前，或许还想成为大侠。

&esp;&esp;咳嗽声从屋内传来，这声音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，在濒死之时费力挣扎时发出，微弱而尖细。

&esp;&esp;寂生立即折返，咳声又响了很久才渐渐停歇，他再出来的时候，泠琅和江琮都轻易闻见了浓重的血腥气。

&esp;&esp;“她原本在今年好了许多，积累的毒素消失大半，不再是稍微触碰就能致命。之前请了个仆妇照顾，她也叫人家不必来了，开始自己做家务。”

&esp;&esp;“她做的很好，是不是？一个盲人能这样，已经是世上少有，她在这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，我必须为她争取机会。”

&esp;&esp;安慰和鼓励的话都不必出口，泠琅坐在夜色里，忽然懂得了爱有多奇妙，它比端坐在九色莲花宝座上的神祇更能让人拥有力量。

&esp;&esp;寂生又说：“想问什么，尽管问吧，若你要调查刀者之死，必定绕不开那个人。”

&esp;&esp;“你知道青云会为什么养这么多毒人？因为它的会主便会用毒。”

&esp;&esp;“毒或许没有刀剑那么锋利，但最能杀人于无形。或许你只是和他在街上擦肩而过，但回去之后，右肩内里便开始溃烂，一夜过后，整条手臂都必须切掉。”

&esp;&esp;“甚至，只是远远地打个照面，你也活不了太久。因为他不仅是世上最会用毒的人，更是世上最会用暗器的人，若有人能兼顾二者，他就不会再有敌人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要面对的，便是这样的角色。”

&esp;&esp;泠琅看向江琮，这些话的内容非常重要，她立即意识到，对于会主来说，要下什么毒最保险。

&esp;&esp;他自创的，无人可解的毒，是最保险的，怪不得女帝倾尽力量也寻不出线索，原来是这个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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