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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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今日是六月十四，此时月亮只差一个缺便是最圆润，亦是明净峰比剑大会的第四天。

&esp;&esp;泠琅站在虫鸣与夜风四面而来的院子中，她抬头看了眼天边圆月，它被云层掩了一半，是将遮不遮的含羞之态，光芒都是可爱的温黄。

&esp;&esp;也看见了月亮下的女孩，女孩坐在高高的屋脊上，温黄勾勒出她身影，和膝上放着的长剑。

&esp;&esp;她垂着头，不知在看什么，更不知在想什么，看起来有些落寞。

&esp;&esp;泠琅跃上屋顶，轻踩过古旧瓦片，在只有夜风和虫鸣的夜里，她来到女孩身边坐下。

&esp;&esp;对方抬起脸，二人于黑暗中对视。

&esp;&esp;屋脊很硬，很窄，她们并排着坐着，没有谁先开口说话。

&esp;&esp;这种境地让泠琅想起了很多从前的时光，她们各有秘密，各有烦恼，却不得向对方诉说。

&esp;&esp;只能在这样连月色都不甚明朗的夜里，并肩听一听虫鸣，说些不咸不淡的话，将心事付诸于故作轻松的笑声中，好像真的能快乐起来。

&esp;&esp;但今夜会有所不同，因为泠琅感觉有人将手覆了上来，它冰凉湿润，有些颤抖。

&esp;&esp;但它还是握住了她，这证明至少有一人不会缄默。

&esp;&esp;“阿琅，”凌双双的声音很轻，“阿琅。”

&esp;&esp;泠琅低声回应：“嗯。”

&esp;&esp;凌双双叹了口气，颇有些怅惘地：“我真没想到，会在这里遇见你……”

&esp;&esp;泠琅笑了一下：“有时候就会这般巧。”

&esp;&esp;凌双双也极轻地笑了声：“我很高兴，原本以为会很难再见到你。”

&esp;&esp;泠琅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，因为她察觉到对方吐息之中有一丝酒气，极淡，但并非没有。

&esp;&esp;她迟疑：“你喝酒了？”

&esp;&esp;凌双双歪着头，迟钝道：“酒？是啊，喝了一点。”

&esp;&esp;“哪儿弄来的？”

&esp;&esp;“嘻嘻，明净峰我可熟，在侧峰厨房里偷的，有个老门房最爱喝，我知道他藏在哪。”

&esp;&esp;泠琅品出些意味，但她没有谈及，只摸了摸女孩儿的额头：“我记得你同我一样喝不得酒。”

&esp;&esp;凌双双蹭了蹭她手心，乖巧地说：“可是我若不喝点，便没有勇气同你说这些。”

&esp;&esp;“阿琅，”她轻声说，“我从来没同你说过……我其实很羡慕你。”

&esp;&esp;泠琅放下手，有些惊讶：“羡慕我？”

&esp;&esp;“还记得我们初遇那天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当然记得，你在客栈惹了事，我瞧着不对，便跟出来找，果然看见你被那群人堵着。”

&esp;&esp;“哈哈，我现在还记得阿琅是怎样从天而降，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快的刀，像雪一样亮，当时看呆住，甚至没反应过来要帮忙。”

&esp;&esp;泠琅柔声道：“怎么突然说起这个？”

&esp;&esp;“因为——”凌双双眯着眼，笑得有些狡黠，“我其实一开始就看到了你。”

&esp;&esp;泠琅怔住了。

&esp;&esp;凌双双却开始絮絮叨叨起来。

&esp;&esp;“我同他们在巷子中对战的时候，忽然感觉墙面投下一道阴影……那天的晚霞烧得很漂亮，光都是橙红色，所以它很明显。我正好转身挥剑，便看见你站在屋顶上面，一动不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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