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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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日光依旧亮丽，山风卷过高台，染血的旗帜在招展，杀伐已至尾声。

&esp;&esp;泠琅吐出他的手，她打量自己残破不堪的衣摆，试图松开刀柄，才发觉右手已经紧绷到僵硬，几乎无法屈伸。

&esp;&esp;江琮退开一步，他注视她：“你知道你刚刚杀了多少人？”

&esp;&esp;泠琅换用左手拎刀，她喉咙很哑：“二十个？”

&esp;&esp;江琮说：“四十个。”

&esp;&esp;泠琅瞥了眼他右手上的血痕，一排牙印深刻而醒目，像是某种动物的标记。

&esp;&esp;她迟疑道：“山顶上所有和尚都没四十个。”

&esp;&esp;江琮示意她看地上的尸体：“山门外的援兵已经攻上来了。”

&esp;&esp;泠琅说：“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？”

&esp;&esp;江琮看着她：“因为你在这里。”

&esp;&esp;泠琅好像一时无法理解这句话，她怔怔地说：“我刚刚非常难受。”

&esp;&esp;脚边一具倒伏已久的僧人尸体忽地弹动，挣扎着往这边扑来。江琮一剑把他钉在地上，说：“我知道。”

&esp;&esp;泠琅继续说：“几乎感觉不到任何，听觉，视觉都麻痹，也失去思考判断的能力——只是靠本能在挥刀。”

&esp;&esp;一口气说完一长串话，她总算觉得头脑清醒了。

&esp;&esp;江琮拔出剑，甩落剑尖血珠，他凝视着她：“以前有过这样吗？”

&esp;&esp;泠琅回望他：“有过。”

&esp;&esp;“怎么解决的？”

&esp;&esp;“杀光了就好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听起来并不怎么好。”

&esp;&esp;泠琅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她现在疲于组织语言，好在江琮也没有追问的意图。他轻声说：“你现在感觉如何？”

&esp;&esp;“尚可。”

&esp;&esp;“还有用刀的力气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有。”

&esp;&esp;“压制这些僧人要耗费些时间，这里交给我，”江琮淡淡地说，“你是不是要去找顾掌门？”

&esp;&esp;泠琅终于想起刚才的失控是为何，她竟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。

&esp;&esp;江琮凝视她面上表情：“他们往西山去了。”

&esp;&esp;泠琅转身便走。

&esp;&esp;行了几步，她回头，发现江琮还站在原地，他穿着宽袍大袖，身上竟然干干净净，除了被她弄上的一点血痕外，没有别的脏污。

&esp;&esp;连剑身都素净无比，好像只是路过明净峰来赏景。

&esp;&esp;泠琅说：“顾掌门同我说了些话。”

&esp;&esp;江琮用那双漂亮的，像桃花和凤翎的眼一动不动地瞧着她。

&esp;&esp;泠琅费力道：“等我把空明杀了，就跟你讲。”

&esp;&esp;江琮微顿，继而极淡地笑了一下：“我可以听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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