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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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——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，你一来，里头就有响动了？

&esp;&esp;炎拓伫立良久，忽然双手拢于嘴边，冲着对岸大叫：“裴珂！裴珂你在不在？”

&esp;&esp;又叫：“阿罗，阿罗你在吗？”

&esp;&esp;身周余音袅袅，低处涧水狂嗥，没有任何回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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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夜深了，一天的驯化早已结束，蒋百川一顿饱餐之后，蜷在山岩边呼呼大睡——由人退回兽，没了思量算计，日日只管吃睡，也不知道是于他幸运还是不幸。

&esp;&esp;余蓉和雀茶在地上划了格子下棋，玩所谓的农村格子棋，三狼十五猪，大石子是狼，小石子是猪，狼吃猪，大吃小。

&esp;&esp;两人身边，一盏白日吸饱了日光的营地灯，正莹莹泛着光。

&esp;&esp;雀茶忽然低咳了两声，目光示意了一下余蓉后方：“回来了。”

&esp;&esp;余蓉回头去看，果然是炎拓回来了，离得还远，看不清脸，但单从步伐姿态中，都能看出这一日是空忙一场。

&esp;&esp;她把棋盘上石子一推：“不玩了。”

&esp;&esp;说着站起身来，大开大合地下腰舒腿、伸展筋骨，候着炎拓走近，才看似随意地问他：“没收获，是吧？”

&esp;&esp;炎拓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余蓉打了个呵欠：“正常的，里头安静好些日子了，你一来就能有发现，也太巧了，编故事的都不能这么写。”

&esp;&esp;雀茶也说：“种子长成花，还得慢育苗呢，慢慢来吧。”

&esp;&esp;炎拓微笑，心头积下的阴霾去了不少。

&esp;&esp;——种子长成花，还得慢育苗呢。

&esp;&esp;他喜欢这个说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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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炎拓在金人门内住下来。

&esp;&esp;他基本每天都去涧水，有时会在那过夜，隔几天随着骡队出山，把自己捯饬清爽了之后再进。

&esp;&esp;他习惯了冲着对岸喊话，从来都是无人应答，涧水很长，不清楚对方在对岸的哪个方位，炎拓生怕错过，索性使了个笨法子，用夜光漆在这一头的高垛上喷字，喷写了一条又一条。

&esp;&esp;喷累了的时候，他就拿手电光遥遥照那些字，用不了多久，字的碧色光迹就会一条一条，在暗夜里铺展开。

&esp;&esp;——裴珂，可以出来聊聊吗？

&esp;&esp;——阿罗你在吗？

&esp;&esp;——我基本上每隔一两天就会来河岸，要是看到了，能等我一下吗？

&esp;&esp;——我在这留了几瓶夜光漆，能回我个话吗？

&esp;&esp;写了这么多，只要人来了，总能看到吧？

&esp;&esp;可万一她们来的时候，这些字，都黑下去了呢？

&esp;&esp;不能只依赖这一个法子，有一次，炎拓跟余蓉商量说，他想依着地图，去找乐人俑，尝试一下敲缠头磬会不会管用。

&esp;&esp;余蓉像被马蜂蜇了一样跳起来：“你疯了吧？你还想把那些东西招上来？”

&esp;&esp;炎拓说：“我考虑过了，到时候，你们退进金人门，它们上来了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。至于我，只要裴珂在，我能跟她对上话，就没什么问题。”

&esp;&esp;余蓉哑然，想劝两句，转念一寻思，随他去吧，人执拗时别拦，越拦越执拗，再沸的汤水，搁着搁着，总有冷下来的时候，拼命对着吹气是吹不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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