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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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你怎么还是来了？&rdo;太皇太后虚弱得很，下辇就软软地靠在了明珠的身上，倒也没有怪明珠为什么不听招呼私自入宫，还滞留到现在。但是也没有招呼送她回来的宇文初，仿佛压根就忘了这么个人。她不出声，宇文初作为成年男子也不好私自随她入内，索性站定了，朗声道：&ldo;天色已晚，儿臣不便久留，这就要辞别母后出宫去了。&rdo;太皇太后这才停下来，一手紧紧抓住明珠，一手牢牢牵住宇文复，有气无力地道：&ldo;有劳你了。&rdo;再问明珠：&ldo;跟着你夫君回去吧。&rdo;像这样子，她怎么放心得下？虽然明珠不知道崇政殿发生了什么事，但是宇文初亲自护送太皇太后回来，太皇太后还哭得眼睛都肿了，宇文复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，分明是出大事了，她哪里忍心走掉？&ldo;我不放心您，让我留下来照顾您吧。&rdo;明珠扶住太皇太后，抱歉地看着宇文初，她要入宫来探望太皇太后是和他商量过的，然而留下来过夜不回家却是没有和他商量过，可是她觉得，宇文初一定能体谅她。宇文初果然朝她点了点头，并没有丝毫不乐意或是勉强：&ldo;你自己小心。&rdo;说完就干脆利落地行礼退下，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。太皇太后看着他走得不见了影子，才捏捏明珠的手：&ldo;我们进去。&rdo;太皇太后的手冰凉，明珠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，她怕太皇太后会承受不住打击而病倒，一旦太皇太后病倒，政局大概又要动荡着往她所不知道的，控制不了的方向变化了。这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。明珠赶紧把太皇太后扶进去，招呼着桑葚她们把热水热饭菜备上来。太皇太后去掉了身上繁琐的礼服和簪钗，仰面躺在榻上，紧紧闭着眼睛，一言不发。宇文复不知如何是好，安静又孤独地站在一旁，明珠就请慕姑姑：&ldo;请姑姑带他下去吧。太皇太后这里我来伺候。&rdo;慕姑姑叹了口气，红着眼睛把宇文复带了下去。明珠拧了一块热帕子，试过了温度，轻轻盖在太皇太后的脸上，让她解乏，再替她松了梳得紧紧的发髻，轻轻按捏她的头皮。许久，太皇太后吐出一口气，伸手取下了脸上的帕子，哑着嗓子道：&ldo;荣明死得冤枉。我不甘心。&rdo;心宽明珠是被宠着长大的，前世时，哪怕就是到了最后，家里人也还尽其所能地宠着她，有事瞒着她，直到瞒不住为止。所以像太皇太后这样主动和她吐露心事，还是破天荒的第一遭。明珠沉默了一会儿，轻声道：&ldo;我也不想要荣总管死。再没有人能比他对您更忠诚了。&rdo;太皇太后回眸看着她，沉声道：&ldo;你相信他们的话吗？&rdo;明珠轻轻摇头：&ldo;我相信您。不管外头怎么说，我只相信您。您始终是我最亲近的人，不管您怎么做都有您的理由。&rdo;她低下头，轻轻补充了一句：&ldo;文皇帝已经薨了，何况他早年对您又一直都不好。&rdo;为一个已经死了多年，而且对自己又不好的人守着做什么？不值得。谁对我好，我就念谁的情，不管他是什么人。这就是明珠最简单朴素的想法。太皇太后饶是心情很糟糕，也被她这段话给引得翘起了唇角：&ldo;是啊，可惜没有人会像你这样想。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，万幸生在了我们家，也不幸生在了我们家。&rdo;明珠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，立刻表示反对：&ldo;没有啊，我觉得我很幸运啊，运气真的很好，家里有钱有权，兴旺和睦，又都很疼我爱我，想嫁谁就能嫁谁，看谁不顺眼就可以挠他一爪子，哪里不好？&rdo;就算是之前倒了霉，都还能有机会重来一次，运气真是不要太好！&ldo;你能这样想很好。&rdo;太皇太后原本是想和明珠说一说宇文初的野心的，但听了她的话就又不想说了，不快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，何必也让她跟着不快活？能让她多快活一段日子就尽量让她多快活一段日子吧。&ldo;您等着。&rdo;明珠见太皇太后似乎是心情要好点了，连忙&ldo;蹬蹬蹬&rdo;跑过去，在膳桌上端了半碗熬得黄橙橙、油稠稠的小米稀饭过来，用银勺子舀了一勺稀饭要喂给太皇太后：&ldo;很好吃的，您尝尝？&rdo;太皇太后看着她摇头：&ldo;我不饿，吃不下，你吃了吗？没吃就先吃吧。&rdo;明珠不高兴：&ldo;您必须吃！不然荣总管就白死了！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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