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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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你藏着掖着干嘛，乖乖拿出来不就行了？&ldo;郑微双手并用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，在陈孝正发火之前，成功收缴出了她的战利品。她把那小东西拿在手里，好奇地细细端详，居然是一个木头雕作的小龙，不同于传统意义上英武狰狞的龙的形象，这条小龙虽然也张牙舞爪，但是却憨态可掬，挺招人喜欢的，而且做工精细，每一片龙麟都细细雕琢，绝对是个费工夫的活计。&ldo;哈哈。&rdo;郑微拎着这条小龙转了个圈，&ldo;真有意思，看你还骗我说没有礼物。&rdo;陈孝正有些狼狈地说，&ldo;别自我感觉太良好，谁说是送给你的，我自己做来玩的。&rdo;郑微狐狸一样半眯着眼睛说，&ldo;你要是不送给我，就是想天天把它带在身边，睹物思人。不过它哪有我漂亮可爱呀，你看它不如天天看我。&rdo;陈孝正横了她一眼，&ldo;得了得了，想要就拿去吧，别得了便宜还卖乖。&rdo;她小心翼翼地把小龙握在手里，拖着他的手，&ldo;阿正，我很喜欢。&rdo;&ldo;嗯。&rdo;&ldo;我真的真的很喜欢。&rdo;她强调道。&ldo;行了，可以放我走了吗？&rdo;他无奈地说。郑微晃了晃头，&ldo;你去吧，我喝了几杯啤酒，有一点头晕，也不想去唱歌了，我就在学校里走走，清醒清醒。&rdo;他却没有走，&ldo;现在都多少点了，你一个女孩子瞎晃悠什么呀。&rdo;&ldo;要不你陪我走走？&rdo;郑微永远知道在适当的时候打蛇随棍上。陈孝正犹豫了一会，最后终于说，&ldo;好吧，我只陪你一会，吹吹风酒气散了就回去。&rdo;郑微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，挽着他的胳膊就这么在学校里没有目的地走，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学校的露天篮球场。两人在篮球架下停了下来，偌大的球场只有远处的角落里有一盏路灯，其余的地方黑黝黝的，好在天上的月亮很圆，月光淡淡地洒了下来，照在冰冷的篮球架上，照在年轻的男女身上。郑微眼睛瞄了瞄四周，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，&ldo;阿正，你看，那边都一对在打啵！&rdo;她的声音如此清亮，也不怕惊起了暗处的鸳鸯，以至于陈孝正不得不赶紧用手捂住了她的嘴，&ldo;喊什么，你管人家干嘛？&rdo;她用力扳着他的手，含糊地说，&ldo;那边，那边也有一对，我就奇怪嘛。&rdo;他低声说，&ldo;有什么好奇怪的，除了那些一对一对的，谁没事晚上来这里。&rdo;她忽然就不说话了。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他莫名地烦躁不安起来，他的手还半掩在她唇边，她眨了眨眼，忽然闭上了眼睛。陈孝正屏心静气看着她纯洁如斯的面颊，第一次如此地不知所措。她长而翘的睫毛在他的注视下微微地颤抖了两下，然后眼睛渐渐张开，有些迷蒙地回望他清醒无比的双眼，带着点懊恼和沮丧，喃喃地说，&ldo;刚才我以为你也要跟他们一样。&rdo;他的喉咙忽然一阵地发紧，还停留在她唇边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，他一直有个念头，想用手用力地掐一掐这粉嘟嘟的面颊，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，竟然可以这样晶莹易碎的模样，然而当他的手真的置于其上，忽然变得羽毛般轻盈，他真怕一施力，这水一般的皮肤便破了。她有点难堪，头便自然地垂了下去，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，&ldo;刚才真的没那个打算……不过现在有了。&rdo;他吻下去的时候，两个人都在心里有一个相同的惊叹，一生之中第一次知道，原来人的嘴唇是这样的烫而柔软。二十岁第一天的郑微左手还紧紧地握着她的木头小龙，右手却抵在爱着的男孩胸前。她觉得自己太需要再抓住些什么，她得抓牢什么，要不太多太多的喜悦就这么找不到投靠的地方。可惜她只有一双手。他反复地吸吮着她的唇瓣，然后短暂地抽离，&ldo;郑微，你能不能不要咬紧牙关？&rdo;&ldo;哦。&rdo;她真是个听话的孩子。很久之后，他把她揽在胸前，两人长长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时，她低不可闻地抱怨，&ldo;你真坏，你怎么知道要把舌头……你说，谁教你的。&rdo;他的胸口因笑声而轻轻震动，&ldo;笨蛋，那是男人的本能。&rdo;&ldo;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本能？&rdo;&ldo;那你就只有笨鸟先飞，多多练习。&rdo;郑微的辩驳消失于无形，她最后记得的只有他的一句话，&ldo;你为什么一定要睁着眼睛。&rdo;她说，&ldo;我想要记住今晚的月亮。&rdo;真的，那个晚上月亮太亮了，蜡染一般的天幕一颗星星都没有，月光将周遭的云层熏染成昏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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