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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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依小弟来看，锻造铁器，也是一样，目标在于单位生产力的提高。也就是说，如果改变材料、方法，以同样的人工，如何能炼出更多的钢铁，制出更多的铠甲。这正是军器监中的匠人急需要探索的大事。”

&esp;&esp;种建中听着，便陷入沉思：

&esp;&esp;军器监那些铁匠每天都在干些什么？

&esp;&esp;“如果让熟于此道的匠人们当成了普通劳力来用，让他们一味循着旧法赶工，那么于军械制造上最重要的军器监便失去了研究提升生产力的意义。”

&esp;&esp;明远叽叽呱呱地往下说：“等到军器监工匠将改进的工艺流程研究明白，就完全可以交给其它作坊。这些作坊只需要按事先研究明白的章程，堆人力去做即可。军器监可以只检查质量，或者只负责一下最后组装。”

&esp;&esp;“这种做法叫‘外包’。”

&esp;&esp;这却是种建中闻所未闻的。

&esp;&esp;他愣了片刻，然后问：“外包？”

&esp;&esp;“嗯，外包。”

&esp;&esp;明远连比带划，用一整套铠甲举例为种建中解说。

&esp;&esp;“比如，将铠甲的各部分分出去，兜鍪由张家打制，胸甲由李家打制，护肩由王家打制……打制的规格按照军器监的要求，打造的方法也可以按照军器监的章程。成品最终全部交到军器监，由军器监检查质量是否过关，如果合格，就将铠甲组合起来。”

&esp;&esp;“如此一来，没有哪一家商户是能独自打制整套铠甲的，但是军器监却能得到一整套完整的铠甲。”

&esp;&esp;“各家之间，还能形成竞争。优胜劣汰，不合格的供应商被踢出去，更好的供应商再被邀进来……”

&esp;&esp;明远与种建中说话，完全不需要整“引经据典”那一套。他想说什么都可以直接出口，而种建中早已经习惯了明远说话的方式。

&esp;&esp;明远口才既好，又深谙后世商业运作之道，要说服种建中，那简直是小菜一碟。

&esp;&esp;终于，种建中完全听明白了，他沉吟着说：“小远，你说的颇为有道理，待愚兄好好想一想，再去与上峰谈一谈。”

&esp;&esp;明远兴奋地搓搓手——没准以后他可以投资一家冶炼场或者锻造作坊，专门承接军器监的“外包”业务。

&esp;&esp;两人将公事聊完，种建中话锋一转：“对了，小远，你收到蔡家送来的喜帖了吗？”

&esp;&esp;进士及程？还有，你我甭管去不去，怕是都要送贺礼吧。该送多少合适？”

&esp;&esp;于这等人情世故上一窍不通的种建中郁闷地问着明远。

&esp;&esp;明远顿时哈哈一笑，说：“送礼的事，师兄就全交给小弟吧。我可以保证整个汴京城，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。”

&esp;&esp;先给蔡氏兄弟留下个难以磨灭的印象吧！

&esp;&esp;

&esp;&esp;蔡氏兄弟同样在汴京城中赁了一个院子作为落脚点。

&esp;&esp;因为蔡卞要在汴京城中迎娶王安石的次女，所以住的地方陈设打扮上都不能马虎了，地段也不能差，否则他们这两个“福建子”恐要被京里的人笑话。

&esp;&esp;蔡氏兄弟赁下一座富丽堂皇的院落，手头马上拮据起来，捉襟见肘，入不敷出。

&esp;&esp;但这又不是王安石这个日理万机的岳父能够顾上的事。蔡京兄弟又耻于与他人提起，只能闷在心里。

&esp;&esp;办一场婚宴的各项事务则尤为繁杂。

&esp;&esp;好在汴京城中有专门帮人操办宴席的机构，分为四司六局，宴会的各个环节都有人能专程负责，保证不出乱子。另有“白席人”，可以充作主家的家仆，于宴席上迎送。

&esp;&esp;但这礼节固然周到了，钱袋马上就又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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