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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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蔡京与蔡卞兄弟入座后都眼带好奇，开始欣赏雅间内的装潢和墙上的字画。很显然，他们两兄弟自入京以后就都在积极备考，无论是登楼饮酒吃席，还是来这种门口点了栀子灯的正店，对于蔡氏兄弟都是头一回。

&esp;&esp;酒博士悄悄过来问明远，这宴席该如何安排。

&esp;&esp;明远一听就明白，这是酒博士在打听他的预算，看给这一桌上什么规格等级的佳肴酒水。

&esp;&esp;明远微微一笑，随手递出小小一锭金子：“按你们拿手的来。”

&esp;&esp;酒博士马上眉花眼笑，晓得这是明远让上最高规格的席面。

&esp;&esp;当然，一桌席面无论如何也到不了一锭金子的地步，待会儿少不得还是要倒找钱给明远的。

&esp;&esp;看酒博士这么高兴，明远不得不又叮嘱一句：不要“遇仙”，他们这一席清清静静地说说话就好。

&esp;&esp;毕竟在座有一位是王安石已经内定的女婿。如果一登科就在正店里闹出什么笑话，可就不好了。

&esp;&esp;于是这遇仙正店的菜品与酒水就流水价地送上来。

&esp;&esp;明远等人却都不在意吃喝，只是随意攀谈聊天。

&esp;&esp;蔡氏兄弟两人的注意力始终都在明远身上，种建中只是个附带的。

&esp;&esp;只有当蔡氏兄弟得知种建中是“西北种家”的子弟，是大儒种放的重孙，名将种世衡的亲孙时，才双双面露惊讶与崇敬之情，起身重新与种建中见礼，兄弟俩各补敬了种建中一杯。

&esp;&esp;即便是家乡远在东南的福建士子，对在西北边境英勇抗击党项人犯边的种家子弟，也绝对不敢小瞧了去。

&esp;&esp;明远只管在旁笑嘻嘻地给众人斟酒。

&esp;&esp;在他看来，这遇仙正店的菜式平常，但是酒真的还不错，不愧是“一百八一杯”的玉液酒。

&esp;&esp;当然，这玉液酒的真实价格其实也只有七十二文一角，没有后世小品里那样夸张。

&esp;&esp;时下的酒都是低度黄酒，用粮食酿成。遇仙正店的“玉液酒”口味柔和，入口醇厚，后劲十足。明远的酒量其实很不错，但他遇上这种酒，却也不怎么敢多喝。

&esp;&esp;蔡京一直在观察明远，几乎是有样学样，见明远不肯多饮，他也就不肯多喝半杯，还时不时拦着蔡卞。

&esp;&esp;然而蔡卞到底年轻气盛，饮了两盏之后就涨红了脸，言语中也多了些酒意。

&esp;&esp;他对明远的探究眼神就再无遮掩。

&esp;&esp;这名刚刚登百万贯

&esp;&esp;“家岳因何又着急寻你？”

&esp;&esp;来自新科进士，当朝宰相准女婿蔡卞的问话。

&esp;&esp;在蔡卞醉醺醺地向明远发问之前，明远觉得这个“小家伙”还是很好打交道的——

&esp;&esp;他们四人分别来自西北和东南，交谈起来各自都有许多轶事奇闻。

&esp;&esp;口才最好的大概要数明远，哪怕是一件小事也能说得绘声绘色，滔滔不绝。蔡卞听得聚精会神，时时还会喊好。

&esp;&esp;当明远提起他在洛阳城淘到了吴道子的真迹，又买了很多颜真卿、柳公权等人的真迹和碑刻拓片时，蔡家兄弟两个都睁大了眼，流露出兴趣十足的样子。

&esp;&esp;蔡卞还好，蔡京那里，手指已经暗暗在酒桌上轻轻划动，似乎已经开始在想象中临摹唐代名家的碑帖。

&esp;&esp;明远顿时想起世人说起“苏黄米蔡”中的“蔡”，原本不是蔡襄，而是蔡京，但是因为蔡京做官的名声实在太坏，并列“六贼”之一，为世所不齿，书法造诣也就不被承认了。

&esp;&esp;明远难免感慨——艺术家的人品也是很重要的：蔡京的书法独具一格，但却被那“奸臣”的声名所类，艺术价值不受后世承认。蔡京亲手所书的帖子，明明艺术价值颇高，但在后世拍卖会里怎么也卖不上价格。

&esp;&esp;种建中倒是完全没想到，明远在洛阳花“重金”买下的那些东西，竟然成为帮助明远在汴京迅速结交朋友的“利器”。他插不上话之余，也只能随手取过一杯“玉液酒”，一扬脖喝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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