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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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逸也发现了，小孩瞪大眼睛，继而抓着段重言道：&ldo;爹，爹怎么哭啦！真喝醉啦。&rdo;段重言抬头，眼中一片模糊，方墨白惊道：&ldo;你这是怎么了？&rdo;段逸心里有些发慌，慌忙抬手去替段重言擦泪，段重言却自抬了头，泪顿时从鬓边洒落，他看着头顶那一轮半圆不圆的月亮，喃喃说道：&ldo;呀，我寄愁心与明月，随君直到夜郎西……&rdo;方墨白听他忽然吟诗，倒是微微松了口气，哭笑不得：&ldo;没想到你喝醉了竟是这样……&rdo;段逸却兀自有些慌张，索性抱住段重言的脖子：&ldo;爹，你不要喝了。&rdo;段重言低头，对上他的眼睛：&ldo;人生得意须尽欢，莫使金樽空对月……人生在世不称意，明朝散发弄扁舟，又有什么了得？我倒是觉得此刻好。&rdo;他摸索着，又想喝。方墨白真真啼笑皆非，赶紧将他扶起来：&ldo;我倒是觉得，如你这般撒酒疯，却是不好。&rdo;便带他进房去，段重言挣扎不休：&ldo;让我再喝两杯，你可知道，我一年到头也不曾敢醉过一回的。今日你就让我放肆一些倒是好。&rdo;方墨白听着这含糊不清的话，心头却忽然一动。段逸说：&ldo;舅舅，爹是不是不高兴？&rdo;方墨白心中越发有点难过起来，勉强笑道：&ldo;哪里，就只是喝醉了，逸儿你别放在心上。&rdo;方墨白扶着段重言入了水阁，段重言放开段逸，踉跄倒在那床上去，忽地又叫：&ldo;纯明，纯明……&rdo;叫了会儿，便低低啜泣起来。段逸呆呆站在旁边，见状眼中也极快见了泪，扑过去抱着段重言，也跟着小声叫道：&ldo;娘，娘……&rdo;方墨白眼睛发酸，却故意道：&ldo;逸儿，你看你爹，醉成这样，你就不要也跟着他闹啦。&rdo;段逸却仍伤心，抱紧段重言不放，段重言伸手也将他抱住，一大一小，哭个不停，把方墨白在一边看得又是心酸，又是手足无措。此刻下人送了醒酒汤过来，方墨白端了一碗，便去喂段重言，段重言将他推开：&ldo;你走开，不要过来，你不要以为你是堂堂天子我就不敢……&rdo;方墨白吓了一跳，急忙捂住他的嘴，幸好屋里没有别人。段重言挣扎开来，便又抱紧段逸，叫道：&ldo;纯明、纯明……我心里……好苦！&rdo;段逸也只是叫：&ldo;爹，爹！&rdo;方墨白看着片刻，终于将他抱起来，让他靠在自己肩头，轻轻拍拍他的肩：&ldo;没事了，没事了。&rdo;见段重言平静了会儿，才喂他喝了醒酒汤，段重言喝了几口，胸口上涌，顿时便翻江倒海大吐了一场。次日段重言因酒醉，一直日上三竿才醒来，只觉得头疼无比，他呻~吟两声：&ldo;来人……水。&rdo;旁边有人上前，将他的脖子轻轻一抬，便将一杯水贴上了唇。段重言口干舌燥，仿佛碰到甘露，当下一口气喝了大半。才喘了口气，忽地感觉有些异样，鼻端似也嗅到淡淡香气，段重言怔了怔，抬头看去，却看到一张朝思暮想的脸。&ldo;纯明？&rdo;段重言难以置信，翻身起来，愣愣地看着面前之人。知聆笑了笑：&ldo;还要喝吗？&rdo;段重言摇摇头，知聆才将杯子放下，又走到床边，将他扶起来：&ldo;堂堂地御史大人，怎么竟然醉成那样？&rdo;段重言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她，生怕自己是做梦：&ldo;我……你是什么时候来的？&rdo;知聆道：&ldo;才来一会儿。&rdo;段重言抬手摸摸头，一脸茫然，知聆看着他的动作，那是段深竹的招牌动作，不好意思了或者无意识地思索中，都会以手摸摸头。知聆心中却一颤，‐‐这个时候，段重言跟段深竹竟是一模一样的，知聆甚至有些胆颤，有那么一刻，她恍惚觉得这就是段深竹。段重言皱了皱眉，才让自己神智回归，道：&ldo;对了，你怎么会出宫的？&rdo;知聆笑看他一眼：&ldo;今儿皇上赐了哥哥宅子，我求了他，要出来看看，皇上就准了。&rdo;&ldo;所以你才……借道过来的？&rdo;段重言脸上略见失望神色。&ldo;嗯……顺便看看逸儿。&rdo;知聆小心地说，本来她是特意来看逸儿的，然而从方墨白那里听说段重言昨晚上酒醉，心中却有些不大好过，于是话到嘴边就含蓄了许多。段重言却明白，暗中眼皮一垂，忽地一笑：&ldo;你是可怜我吗？&rdo;知聆皱了皱眉：&ldo;说哪里的话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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