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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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纪翘听得眉心直跳，阴火乱拱。

&esp;&esp;祝秋亭淡淡道：“那是个鲁莽的人，如果他能仔细一点，他和同伴应该不会出事。”

&esp;&esp;纪翘沉默，她触目所及，是祝秋亭那张熟悉面孔，线条深而锋，如折光利刃，眼目却天生长温柔多情形状。

&esp;&esp;在他要转身的时候，纪翘咬着后槽牙，还是斗胆开了口。

&esp;&esp;“鲁莽……总比懦弱更接近勇敢。”

&esp;&esp;她以为祝秋亭会生气，或会讽刺她，那堂吉诃德式的荒谬，可能是祝秋亭觉得最滑稽的东西。

&esp;&esp;但祝秋亭竟然转头，目光在她面上仔细转一圈，然后很轻地勾了勾唇。

&esp;&esp;“我同意。”

&esp;&esp;祝秋亭衣角被风微微掀起，这是件黑色的风衣，但里衬的内边是浅卡其色，右边有黑金刺绣，刺有一句拉丁文。

&esp;&esp;nil&esp;desperandu。

&esp;&esp;英文意思是，never&esp;despair。

&esp;&esp;她愣住了。

&esp;&esp;就像变成了山岗上一棵树。

&esp;&esp;祝秋亭没管她，也没拢住大衣，只转身一步两阶的往下走。

&esp;&esp;“飞机五点二十。你准备跑回去，我也没意见。”

&esp;&esp;男人的声线和低沉，很快就随着风声一起进她耳膜，撞得她脑袋嗡嗡作响。

&esp;&esp;纪翘站在原地没动。

&esp;&esp;一年前的某次商业活动，在场很多记者，女星江萤风头正劲，她是第二次见祝秋亭。

&esp;&esp;人家把喜欢表现在面上，大大方方，美的光彩夺目。记者散了后，她送祝秋亭一个手工刺绣的书套，刚好可以套他a5大小，黑皮红边的新约，绣的工整精美，选的图案是西方白虎星宿，也是祝秋亭属相。

&esp;&esp;这礼物，心意、时间、心血全在里面了。

&esp;&esp;祝秋亭看懂了，收下，笑得很和煦，说谢谢，我很喜欢。

&esp;&esp;纪翘思忖，祝秋亭难道开始走文艺路线了？

&esp;&esp;立刻照猫画虎，有样学样，也绣了个东西，是每天晚上挤出时间做的，悄悄放他桌上，结果被祝秋亭叫去，一块长布扔她怀里：用脚绣的吗？返工重做。

&esp;&esp;纪翘气的晚饭都少吃了一碗，当即立断放弃了，钻到射击房一通发泄，上百发子弹打出去才舒服。

&esp;&esp;时至今日，她早忘了布料颜色质感，但记得内容。

&esp;&esp;因为刚刚在他身上看见了。

&esp;&esp;祝秋亭这人，他妈的，简直生来就带，骨子里就知道怎么收拢人心。

&esp;&esp;纪翘打颤，她忽然不知道，到底该不该放弃。

&esp;&esp;往前走，是有他的万丈深渊。往后退，是没有他的万丈深渊。

&esp;&esp;往机场疾驰的路上，纪翘十分沉默。

&esp;&esp;祝秋亭说什么，她就答应什么，让穿好点儿，好。让乖点儿。好。

&esp;&esp;好像机械缺油。

&esp;&esp;祝秋亭收起电脑。

&esp;&esp;他伸手过去，用虎口卡住她下巴，手腕施力，迫使她看向自己。

&esp;&esp;“纪翘，看着人说话，要我教你吗？”

&esp;&esp;他慢悠悠道，眼里温度低下去。

&esp;&esp;纪翘微昂着下巴，以减轻一点疼痛，心说是。

&esp;&esp;就这样，保持住。

&esp;&esp;只要你还是你，我永远不会陷进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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