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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——如果沈伐石身死沙场，马革裹尸，这些流言会把他功绩折半，让人慨然一叹，卿本佳人，奈何做贼。

&esp;&esp;对于季三昧的推测，季六尘予以了肯定：“兄长所言不错。沈伐石走后，满城都在说，沈伐石血统不纯，母家是苗疆蛊女，本就有妖的半副血脉，让他领兵打妖道，可谓大水冲了龙王庙，沈伐石一旦倒戈相向……”

&esp;&esp;季三昧的态度很是明确：“放屁。”

&esp;&esp;季六尘赞同地颔首：“……他们还说，沈伐石品行不端，偏好男风，和兄长你汲汲营营，勾搭成奸，有断袖之谊。”

&esp;&esp;季三昧问：“……这是谁说的？”

&esp;&esp;季六尘怕季三昧生气，立刻出卖了那人名姓，说是烛阴丁家的丁世秀小公子在外嚼舌，说得有鼻子有眼，仿佛趴在二人床底下，耳闻目见了二人肮脏的情色交易。

&esp;&esp;季三昧打算以后回到烛阴城，跟这位丁小公子好好交流，争取能从他那里套来更多的细节，如果他是信口雌黄，那就把他的腿打断。

&esp;&esp;“当年烛阴很乱，各色谣言漫天飞，就连那几个主权的家主，包括沈家家主沈东卓都怀疑沈伐石的身份……”季六尘心痛地看着自家已经重新投胎做人的兄长，“兄长，你为了这件事奔走四方，出了多少力，沈伐石他知道吗？”

&esp;&esp;季三昧一边吸烟一边乐：“我自己都不记得了，他又怎么会知道。”

&esp;&esp;季六尘默然。

&esp;&esp;看到蠢弟弟不开心了，季三昧自然岔开了话题：“那些烛阴城里的少爷小姐们现在都怎样了？周壮士呢？”

&esp;&esp;若论起烛阴城里同辈之人，季三昧最欣赏的就是周家的周伊人。此女性情如火，嫉恶如仇，也不是爱在人背后嚼舌根的性子，她看不惯自己以卑鄙手段攻下泷冈，便找到自己，直陈利弊，自己同她对饮一通，从晨至昏，虽说到最后两人也没能达成一致，却在饮酒一事上颇为投契，一来二往，差点结拜为异性兼异姓兄弟。

&esp;&esp;季六尘：“……咳。”

&esp;&esp;季三昧：“你咳嗽什么？周壮士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季六尘：“咳咳咳咳咳咳哥哥你烟太呛。”

&esp;&esp;对于自家弟弟转移话题的能力，季三昧不忍直视，索性体贴地随了他的意，不再谈论他的这位好兄弟周壮士。

&esp;&esp;季三昧继续问：“我走之后，就成了烛阴的英雄？”

&esp;&esp;季六尘似乎同样不愿提这个问题，垂着脑袋，一语不发，眼角隐隐沁出一星红意来。

&esp;&esp;季三昧了然，拍拍他的脑袋，再次换了问题：“卫汀是谁？”

&esp;&esp;这次轮到季六尘惊讶了，他问：“哥哥你不记得阿汀？”

&esp;&esp;季三昧想到了那个在沂水村中听到的人名，心中有数。

&esp;&esp;他离开沂水村时，没有再去看一眼李环，因为她正忙于处理她姐姐的丧事，无暇他顾。

&esp;&esp;当年，她姐姐李柔痴心于自己，被龙飞安趁机汲走了魂魄，现如今龙飞安身死，生人活祭的邪恶力量消失，那被拘囿的魂魄终于能够踏入了轮回道，李柔的肉身也走向了消亡。

&esp;&esp;李柔的死，是李柔的解脱，或许也是李环的解脱。

&esp;&esp;但是季三昧却不能确定，她究竟能不能从那个叫卫汀的噩梦中苏醒过来。

&esp;&esp;如果有可能，季三昧倒真想进入她的记忆之中，挖出那个姓卫名汀的少年，看看他究竟长了一副什么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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