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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彼时定国公府正值沈竹胤当家，沈竹胤有一幼妹，本乃是先帝之父，元帝为先帝所择的皇后，然而先帝担忧若较定国公府之女入主中宫，恐盛其势力，最终择予郝相之妹入主中宫。那郝皇后入宫数年，贤良淑德，又诞于福佑太子一子。眼见郝家已渐呈荣贵之态，奈何郝后与福佑太子命运浅薄，自承安二年感染天花而逝。最终，便将皇位承于淑妃之子——便是当今梁帝。

&esp;&esp;梁帝即位后，想要拢固定国公府与国相这两厢势力，原定于迎娶沈家嫡女沈君瑶为正妻，却遭于太后（原淑妃）的阻挠。太后担忧国相郝兴宏因郝皇后与福佑太子一事，对梁帝怀有异心，故一力坚持国相之女入主中宫。梁帝无奈，便于即位复年，封国相之女郝氏为皇后，定国公府沈君瑶为贵妃。

&esp;&esp;而这一切，便就成了后来一切的基石。

&esp;&esp;原以为，梁帝即封郝氏为皇后，那么定国公府与国相郝家间的恩怨，也可化得相安，然而未想，十余年过去，沈君瑶已为梁帝诞下二子一女，而郝皇后却一无所出，梁帝无奈，只得将一下品宫妃之子过于郝皇后抚养，便是三殿下，萧瑞。

&esp;&esp;三殿下萧瑞虽为郝皇后所养，却非嫡子，亦非长子，且生母身份低微，自然无了承继大统之资。梁帝再三权衡，最终决定承立沈贵妃之长子，七殿下萧珏为太子。此事在朝中看来，理所应当。可是却无疑的，激化了郝家与定国公府间的矛盾。

&esp;&esp;思及此，沈长歌的目光微微低敛。

&esp;&esp;如今他所在的这一年，正是梁帝封立七殿下萧珏为太子的异心

&esp;&esp;“劳三殿下久候。”

&esp;&esp;沈长歆走进闲逸楼二楼的雅间，挥退了随侍的小厮，随手阖紧了门，而后对着室内主座深长一躬，礼貌而恭敬。

&esp;&esp;室中主座之中的是一个男人。看着年有二十余岁，一身墨色锦衣，肩臂之处四爪蟒纹盘绕，极尽的贵胄雍容。他正静静啜着一盏清酒，手中一枚翠玉扳指纯粹明亮，辉映着夺人的光芒。

&esp;&esp;听见对面的话语，他清淡一哂，慢慢将酒饮下了，方道：“你赢了。”

&esp;&esp;抬起眸，他缓缓睨了他一眼，傲然的神色却似带着些鄙薄的意味，“他果然没有上来。”

&esp;&esp;沈长歆自然感受得到，却故作无睹，轻松笑了一声，向他踏进了两步，叹言，“沈长歌与我，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。他自负，傲慢，自以为是，永远都以为自己的选择是对的。我与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，对他的了解，不说十分，也总可摸得透八分。”

&esp;&esp;顿了顿，他抬头，盯着对方的目光诡秘而灼灼，“所以，三殿下还是依旧坚持，要将希望，寄于沈长歌身上吗？”

&esp;&esp;萧瑞神色微顿，垂睫略定了一刹，再次似笑非笑地看向他。

&esp;&esp;“沈长歆，从你进门起，你便对本宫说，无论希望多么渺茫，都要试上一试。那你有没有想过，或许对于本宫来说，此言同理呢？”

&esp;&esp;沈长歆闻言却是笑了，似乎听闻了一个愚人的笑话，轻轻摇了摇头，道：“这样同您说吧，三殿下——”

&esp;&esp;“沈长歌的母亲，乃殿下姑母，也是当今陛下亲妹乐安长公主。陛下所选中的太子，是贵妃之子七殿下萧珏，而贵妃，又是沈长歌的嫡姑母。郝皇后与我定国公府的渊源，想来不用长歆重复，殿下也能明白，那么殿下觉得，沈长歌他，真的会背叛母家，背叛定国公府，背叛陛下，以及他一直所尊崇的孝义，而反过来，选择支持三殿下吗？”

&esp;&esp;萧瑞神色轻动，顿了顿，又扬唇笑了，道：“那若这般说来，你也是定国公府的人，你有为什么要抛弃那条光明正道，来选择说服本宫？”

&esp;&esp;他站起身，绕过桌案步到他的身前，逼视着他的眼，“你该知道，不管本宫是否赢了，这条路，都会是艰难险阻，凶险重重。说起来，我都会名不正，言不顺，极可能为人唾弃，遗臭万年。而他萧珏却不同。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，你会弃掉那么轻松的一条路，反而要逆流支持本宫？”

&esp;&esp;沈长歆却微笑摇摇头，静静迎着他逼人的目光，轻声道：“自古成王败寇，为寇者，才会被遗臭万年。而那些名垂青史的英雄佳话，都只是为王者所撰写的。长歆相信，殿下自幼养于郝皇后膝下，受教于郝丞相，绝非一介胸无鸿鹄之人。而长歆与殿下相同，都不愿做那个屈居人下的寇者。”

&esp;&esp;他话音方落，倏地撤后退开两步，单膝跪下来，郑重施礼道：“长歆——愿成为殿下手中的一颗暗棋，助殿下在这一路上的一臂之力。心诚之至，日月可鉴，望殿下明鉴！”

&esp;&esp;萧瑞静静低头看着他。

&esp;&esp;默默望着他一会儿，他唇角略勾，叹息道：“那我又如何能知道，你这颗棋，会是我的助力，而非我的牵制？”

&esp;&esp;沈长歆静静垂下手，含笑抬起头，“太子殿下的身后，有定国公府支撑，有我伯父镇远大将军沈震域坐镇，更有陛下名正言顺的立封，而殿下背后，却唯有郝相郝家。郝相如今虽然势大，但毕竟并非根深之势，而定国公府自开国起，便势力庞大根固，如此一个庞大的势力，殿下，怎能不忌？”

&esp;&esp;他凝神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，看他唇角的笑逐渐凝结，面容云淡风轻，“可若是太子殿下没了定国公府的助力，那么殿下觉得，殿下剩下的路，可还有如今看上去的，这般难走？”

&esp;&esp;萧瑞神色一顿，眼睛紧紧盯凝住他，眉宇轻蹙，“你想要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这个问题，该是由长歆来问殿下。”沈长歆凝声道，眼神深泓莫测，“定国公府中，最需殿下所忌惮的，除却沈震域，剩下的无疑便是沈长歌。而整个公府之中，我应当是最了解沈长歌的人。所以，也该是由长歆来问殿下，想要长歆做什么，不是吗？”

&esp;&esp;微怔了怔，萧瑞倏地笑了下，心下似乎有了些许清明，“我明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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