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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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人民群众的怒意是沉默的、压抑的。

&esp;&esp;叶青水打的井七天就能出水了，他们可以自欺欺人。但是连隔壁二大队才用三天也挖出了水，这种刺激就再也忍无可忍了。

&esp;&esp;即便是村里打出了一口井水，缓解了缺水的焦渴，但是在这种劳动得不到回报、人被愚弄的重重打击之下，社员们出离地愤怒了。

&esp;&esp;他们扔掉了掘井的工具，手提着锄头团团地围住叶老六和何芳。

&esp;&esp;他们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叶老六，“队长，这井能挖出水吗？”

&esp;&esp;叶老六享受惯了社员的顺从，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被人堵着质问的经历。

&esp;&esp;“怎、怎么不能？”叶老六涨红了脸。

&esp;&esp;“能，你就自个儿挖吧！你挖个够！”

&esp;&esp;“叶水丫挖七天能挖出水、二队的挖三天能出水，人挖井挖得跟喝水似的简单。俺们这里赔了老命都不见一滴水？你还敢说挖得出水，要不要脸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我看这些知青不靠谱，还是要去问问青水娃娃。”

&esp;&esp;“呸，我看六叔是老脸都不要了。瞧着人家女娃娃年轻俊俏眼睛都迷了，勒上裤腰带连北在哪儿都都分不清。”

&esp;&esp;农村婆娘粗俗难听的言语令何芳脸色变青。

&esp;&esp;村民们一时之间群愤激起，妇联主任见了赶紧来拉架劝和，好说歹说之下才把最气愤的几个人劝妥帖。但骂骂咧咧是少不了了，非但如此村里辈分大的还想扯着叶老六打一顿。

&esp;&esp;何芳孙玲玉见了这种架势吓得花容失色，虽然知道这些农村人粗鄙，但平时大伙一块劳动的时候，他们干活也绝不含糊，没想到这样可亲可爱的劳动人民背后还有如此不堪的一面。扛起锄头来一巴掌能敲碎人的脑壳，这种彪悍的民风实在让人害怕。

&esp;&esp;周婷婷和叶青水几个人没有活干、没参与劳动，自然是没机会目睹今天这热闹的一面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愤怒的社员们和大队长发生了争执之后，之前打井的工程也搁浅着不了了之。知青失去了村民的信任、就连大队长也不再被信任。那些废井也被愤怒的村民用土填了起来。

&esp;&esp;何芳见了这样的场景眼睛都要红了，她疯了一样地上前阻拦。

&esp;&esp;“革命尚未成功，怎么可以中途放弃？你们在破坏生产！”

&esp;&esp;社员嘲讽道：“革你老娘的命！这口坑留着摔死人？”

&esp;&esp;他们轰轰烈烈地运回泥土，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一个月的劳动填得满满的、以示决心。叶老六见了突然打了个激灵，这些人愤怒得恨不得把人架上检讨台扔泥巴的架势，让他想起了那疯狂的几年。

&esp;&esp;他摘了草帽，手脚不利索地抽了一根草烟，点了许久都没法点上火。

&esp;&esp;井是没法继续打下去了，妇联主任不得不亲自去了叶青水家一趟，虽然她也不太相信这叶青水真这么厉害，但这个丫头有股邪门的气。

&esp;&esp;她做了多年调和工作，抓男女关系抓得一赛一个的严。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寒碜的丫头片子，连高中都穷得没机会念，居然把首都来的男知青生生折了下来。还整天和女知青斗嘴吵架。听了流言，妇联主任打心底地不喜，觉得她不是个善茬。

&esp;&esp;但是去了叶家，主任说了一通打井的话，叶青水话不多说很干脆地应了下来。她领着妇联主任踩了几个点，测了之后说：“我建议是这三个点打水比较好。”

&esp;&esp;拿了这几个点的妇联主任感觉有些轻飘飘的、不知所措的茫然，这、这么容易就……得到了出水点？

&esp;&esp;这可跟女知青们严谨的法子不一样，到底要不要信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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