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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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姐。”温强哽咽地叫了一声。

&esp;&esp;“妈要回到她的故乡，咱妈这段时间很快乐。”

&esp;&esp;温浅说着，再也忍不住，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来，温强站在一棵树下，痛哭了一场，等温强哭完了，姐弟俩回舅舅家。

&esp;&esp;清明刚过，季淑云就过世了，温浅和温强都在身旁，温浅的舅父带人把妹妹埋在后山，季淑云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。

&esp;&esp;处理完母亲的后事，温浅把弟弟温强送上火车，温强回学校去了。

&esp;&esp;然后，温浅从这个小镇出发，乘这唯一一趟火车，到沿途经过的每一个车站，这列火车沿途大大小小有二十几个站，每到一个停靠站，温浅下车去，在陌生的城市找寻记忆里早已模糊的痕迹。

&esp;&esp;一个月下来，她一无所获，四岁的孩子，脑子里根本没什么记忆，何况二十几年后，城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，火车站已经变样了，只有这列火车线路还保留着，火车已经换新的了。

&esp;&esp;温浅回到寒城这天，已经晚上八点多，天下着小雨，卫奇来接她，卫奇朝朋友借的车，两人上车。

&esp;&esp;卫奇问：“伯母的后事处理完了？”

&esp;&esp;温浅的心情像这雨天一样阴霾，“处理完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没告诉我一声，跟我太见外了。”卫奇责怪说。

&esp;&esp;“我妈按照当地的风俗安葬，我妈的老家有许多亲属，一切都是我舅做主安排的。”温浅解释道。

&esp;&esp;沿途街道两旁路灯的光照进车里，卫奇看她特别疲惫，说：“我住在皇庭酒店，我给你开一间房，你去哪里好好休息一下。”又补充一句，“哪里条件比较好，一日三餐方便。”

&esp;&esp;“我要回家住，把我妈的东西整理一下，把房子腾出来。”

&esp;&esp;车开到楼门前，卫奇停车，担心地说：“我看你脸色不好，好像很疲惫，回去什么都别想，好好睡一觉。”

&esp;&esp;温浅推门刚要下车，卫奇把伞递给她，“拿着，衣裳淋湿了，该生病了。”

&esp;&esp;卫奇看她打着伞，进了楼门，等了一会，才开车走了。

&esp;&esp;温浅开门进屋，几个月没住人，室内空气不流畅，有一股雨天潮湿的霉味，温浅开灯，推开窗子，凉风夹杂雨飘进屋里，温浅吸了一口气，湿润的空气吸入肺里，舒坦些。

&esp;&esp;她动手收拾东西，这套房子倒出来，过户到温强名下，租出去，房租补充温强大学期间花销。

&esp;&esp;温浅翻季淑云留下的遗物，在立柜里翻出一个旧相册，她坐在床上一页页翻看，照片不多，大多数是温强小时候的照片，她的照片很少，有一张四五岁时的照片。

&esp;&esp;小时候，大人们都说她跟她妈长得不像，她妈长相顶多算清秀，她的容貌却很出众，周围的人没人怀疑她不是亲妈，因为她妈对她很好，她把照片拿出来，放在钱夹里。

&esp;&esp;半夜，雨越下越大，温浅梦境里又出现那个漆黑的夜，无助哭泣的小女孩，她突然从梦中醒来，一下子坐起来，再也睡不着，无数次出现相同的梦境，看不清小女孩的脸，自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，确定梦里经常出现的小女孩就是自己，一定是童年受了惊吓，当时可怕的情景才会频繁出现在梦里。

&esp;&esp;梦里自己身旁的街道就是那个偏远的小镇，梦境很长，零星的片段，醒来后，梦里情景很模糊，她似乎遗忘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
&esp;&esp;雨夜，室内极静，突然当、当两声响，她妈留下的一个老旧座钟报时，温浅的脑子里突然电光石火般闪过，原来一直遗忘的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的，是那个雨夜小女孩哭声里夹杂的几声钟声，钟声好像从夜空中传来的，火车站的大钟。

&esp;&esp;温浅思忖，那个小镇没有正规的站台，站台就是几间平房，梦境中的火车站楼大钟一定不是小镇火车站，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女人领她上火车的那个火车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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