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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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然而点烟的手却微不可察地颤抖，打火机火苗微微晃动，摇曳了几次才终于将香烟点燃。

&esp;&esp;他咬着烟，背对着窗户坐了下来。

&esp;&esp;月光从窗外铺洒，在他的后背渡上了一层银灰。

&esp;&esp;烟灰落下。

&esp;&esp;他沉默了很久，直到那根香烟燃尽。

&esp;&esp;男人抬起头，目光涩然带着痛苦，而后，却平静地勾唇笑了。

&esp;&esp;“祝桃，你知道吗？有些话，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。”

&esp;&esp;他一开口，祝桃便骤然成了能呼吸的鱼，光着脚站在他两步远的地方，重新找回了自己的阵地，“你都能做出来，为什么我不能说？你不是把我当妹妹看吗？那你今天又做了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我跟你说过很多次，不管什么事情，都不应该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。”他强忍着她触及自己底线的事不提，一如既往地先为她考虑。

&esp;&esp;这仿佛已经成了本能。

&esp;&esp;“我乐意！你管不着！”

&esp;&esp;男人站起来，瞬间遮蔽了大半的月光。

&esp;&esp;房间里灯光昏暗，刚才两人缠绵时只开了一盏小夜灯。

&esp;&esp;此时气氛已经荡然无存。

&esp;&esp;刚才有多甜蜜，此时就有多窒息。

&esp;&esp;“你这么恨我。”

&esp;&esp;“是！”

&esp;&esp;他忽然笑了，唇角的笑弧却分外勉强，几乎是片刻便消弭不见。

&esp;&esp;“好。”

&esp;&esp;话音未落，他转身迈开长腿走了出去。

&esp;&esp;男人背影萧肃，一向挺拔的脊背此时多了几分颓然，宛如一座笔直的高塔，正在无声地塌陷。

&esp;&esp;他步履沉重，一步一步地走出她的房间，更像是要踏出那条岌岌可危的边界——边界之外，是她不再有他的生活。

&esp;&esp;她终于成功刺伤了他，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。

&esp;&esp;房门被轻轻关上，好像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离开。

&esp;&esp;而他的背影却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。

&esp;&esp;紧绷的神经轰然倒塌，祝桃滑坐到地上，忽然大笑出声，像断裂的弦那样笑到肩膀都颤抖起来。

&esp;&esp;她曾经的痛与恨，终于全部反噬到了他的身上。

&esp;&esp;他是一切祸根的始作俑者，是干预她人生的恶徒，也是将她从黑暗中拯救出来却又无情抹杀她的刽子手。

&esp;&esp;她捂住脸，笑声越来越大，可是手指间却有越来越多透明的液体溢出。

&esp;&esp;她明明是该高兴的。

&esp;&esp;她终于可以完全摆脱穆萤的身份，摆脱他给她的阴影，摆脱她情绪失控的根源。

&esp;&esp;可是，她不是在笑吗？

&esp;&esp;为什么会有泪水从眼睛里流出来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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