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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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油灯放在桌子上，微微照亮了房间里的情况，这是一间简单的屋舍，但什么都有，四方桌配上几个矮凳，衣柜加上一张床，对面还有填满书的书架和摆着笔墨纸砚的书桌。

&esp;&esp;她看着那老者，一身灰色衣袍却不显寒酸，满头白发随意束着，面上褶皱堆积，眼里聚着沧桑。

&esp;&esp;他转过头看招凝，轻声道，“小姑娘醒了？”

&esp;&esp;招凝从床上站起，礼貌又疏离地礼身，“我叫招凝。这位爷爷……不知我为何在这里？”

&esp;&esp;老者看着她，大抵过了三个呼吸，他忽而笑了声。

&esp;&esp;转而敛去所有情绪，只说，“爷爷也不知道。我是从崖下捡到你的。”

&esp;&esp;“崖下？”招凝不解，为什么会在崖下，她不是应该在青云帮药童小楼里睡觉吗？

&esp;&esp;她尝试感知身上又不没有被她忽视的伤痛，但并没有察觉。

&esp;&esp;犹豫了片刻，招凝看向老者，“爷爷可以带我去那崖下看看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好。”他转眸看窗外夜幕，“不过，得等到天亮了。”

&esp;&esp;招凝恍然想起此刻月晦星稀，夜色很沉，一时间自觉唐突了，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

&esp;&esp;“还在丑时初，再睡一会儿。”

&esp;&esp;老者说话很慢，转身走前，指了指桌上的油灯，“给你留了一盏灯，小姑娘，别怕黑。”

&esp;&esp;招凝指尖动了动，看他走出了门，又轻声阖上门，这才低声道了两个字，“谢谢。”

&esp;&esp;门外的老者顿了须臾，无声无息地离开了。

&esp;&esp;招凝平躺在床上，抱着被子，不知道在想什么，过了一会儿，又转眸去看被移到床边凳子上的油灯，灯火摇曳，却越发的黯淡。

&esp;&esp;她又爬起来，走到窗边，将微启的窗户阖上，阖上前，小心向外打量了两眼。

&esp;&esp;三间小屋直折着，斜对面是那老者的房间，他房间门是开着的，点着灯，隐隐能看到他伏在榻上小桌的影子。

&esp;&esp;目光转到院中，院中遮阴的大树，似是入秋了，叶片在夜风中打着卷地飘落，地面杂草缠着落叶。

&esp;&esp;再向院外，便是什么都看不清了。

&esp;&esp;招凝默然地轻声阖上窗，重新躺会床上，闭目些会儿，又睁开了。

&esp;&esp;后半夜一夜未眠，心中想了很多种可能，会不会是自己采药摔下了山崖，会不会是青云帮出了什么问题……

&esp;&esp;天际探出第一丝微光的时候，招凝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。

&esp;&esp;她迟疑了片刻，赤着脚走到窗边，推开一道缝隙，看着那老者抱着一捆柴进了最那头的厨房，她些许踟躇，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，但却忍住了。

&esp;&esp;看着烟囱里起了烟，鼻尖渐渐闻到饭香。

&esp;&esp;过了一会儿，半个日头爬出了地平线，老者从厨房里走出来，拍打着身上的灰尘，抬头时不经意间看到她偷看的眸子。

&esp;&esp;招凝一瞬心底泛起慌张，脑袋缩了回去，就听外面声音喊着，“小姑娘，起来了就出来吃饭了。”

&esp;&esp;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，又忽而加快动作，穿上鞋，把油灯放回桌子上，又匆匆拉开房门出去。

&esp;&esp;老者已经将米粥和小菜放上了树下的石桌上，他放好碗筷，又朝她招了招手。

&esp;&esp;见老者要为她盛粥，招凝出声，“我自己来。”

&esp;&esp;但老者并没有放下，自顾着盛了满满一碗才递给她，“小姑娘，正长身体呢，多吃点。”

&esp;&esp;招凝双手捧着，隔着木碗，温度却是刚刚好。

&esp;&esp;老者盛着自己的一碗，“待会要进山，吃饱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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