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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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喉咙发紧，太阳穴微微抽搐，中午在医院食堂吃的狮子头好像有些腻，让她胃部也泛起不适。

&esp;&esp;“知道了。”许馥说，“我过去一趟。”

&esp;&esp;云淡风轻的模样并没有让胡蝶放心，她并肩与许馥走在一起，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去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怕她医闹。”

&esp;&esp;“怕她打我啊？”

&esp;&esp;“怕她拿刀砍你。”

&esp;&esp;许馥扑哧一声笑了，道，“那你去和我一起被砍？”

&esp;&esp;“许馥！”胡蝶气急，瞪她，“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。”

&esp;&esp;“好啦。”许馥搂过她，“医院有安检，还有安保人员。我和她在外面谈好不？见势不对，转身就跑。你去了会更激怒她的。”

&esp;&esp;伸脖子也是一刀，缩脖子也是一刀，可能这也是医生成长的必经之路。

&esp;&esp;她当然会忍耐。

&esp;&esp;但这是最后一次了。

&esp;&esp;如果对方仍不依不饶——她也不会再无休止的退让。

&esp;&esp;长长的走廊尽头，梁姁一身黑衣，低垂着头站在那里。

&esp;&esp;夕阳从落地窗映进来，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。

&esp;&esp;许馥不疾不徐地走近她，道，“你好。”

&esp;&esp;她的声音温柔却疏离，如玉石撞击银盘，字字清晰，“请问找我有事吗？”

&esp;&esp;许馥第一反应是要说句“节哀”的，抑或者关心其母亲后事的处理。

&esp;&esp;那些温暖的话对她来说并不算作什么，但斯人已逝，此时此刻，她却莫名其妙的吝啬起来，赌气一般不愿多说一句。

&esp;&esp;梁姁终于抬起了头来。

&esp;&esp;凌乱的发丝，红肿的双眼，暗黄的皮肤，粗糙的毛孔，以及干燥起皮的唇——

&esp;&esp;一切都和许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&esp;&esp;哀痛的眼神太过于熟悉，许馥喉咙哽住，丢盔弃甲般避开梁姁的目光，轻声道，“……节哀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许医生，”梁姁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，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
&esp;&esp;还是这个问题。

&esp;&esp;翻来覆去地反复折磨着双方。

&esp;&esp;许馥第无数次耐下性子，再次解释，“我已经告知阿姨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不是，”梁姁打断了她，声音带着颤，如树梢零落的叶，“我看了你们的聊天记录。”

&esp;&esp;许馥突然顿住。

&esp;&esp;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……是我妈妈根本不想认我这个女儿？”

&esp;&esp;母亲离世是从肉身上抛弃了她，母亲不愿认她，则是从灵魂上抛弃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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