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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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古装层层叠叠，规矩多，又繁复，他弄了半天，才把衣服弄整齐了，回头一看，发现池旭尧还低着头，在系腰带，动作有些焦躁。

&esp;&esp;何明德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，发现池旭尧怎么都没把那条腰带系好。也是，他身份贵重，哪里做过这些？现下乍乍地不要人在他身边伺候，自己怎么弄得好。

&esp;&esp;端王抿着唇，一言不发，终于在拉扯的动作大了之后，“嘶”一声，似乎是划到了手。何明德坐不住了，过去想看他的手，池旭尧却是把腰带往地上一扔，就坐到凳子上。

&esp;&esp;虽然看不到脸色，却也能感受到他的低气压。

&esp;&esp;何明德捡起腰带研究了一下，这是个金镶玉的腰带，两个爪勾设计得比较精巧，稍微注意一下，就能扣死了。他走过去想替池旭尧系上，池旭尧方才被自己弄出来的火气，全被这个动作引了出来。

&esp;&esp;他冷冷呵斥道：“放肆！”

&esp;&esp;何明德没管他，弯着腰，把腰带给他系上了。

&esp;&esp;端王更气了，就要把腰带解下来，没想到那腰带根本暴力拉扯不掉，于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更生气了。

&esp;&esp;“你、你大胆！”

&esp;&esp;何明德本来没回嘴，但是在这充满愤怒的“大胆”“放肆”之中，他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
&esp;&esp;他道：“王爷不会骂人，就不要骂了吧？这种程度，我都不会不好意思。”

&esp;&esp;三皇子从小跟在皇帝身边长大，只听过父皇骂过“腐儒”、“老匹夫”，这些此时却都用不上。他绞尽脑汁一想，想到了一个很是严厉的词。他呵斥道：“你这么喜欢给人做奴才？下贱！”

&esp;&esp;何明德顺嘴接了梗：“嗯，对，我馋人家身子。抬手？”

&esp;&esp;真是坦然到无法让人继续骂他。不知为何，三皇子面具之下的脸，却有几分滚烫起来。

&esp;&esp;三皇子没反应过来，何明德便自己卷起了他的外袍的袖子。原来他自己穿的时候，底衫的大袖都没理好，皱皱巴巴地堆叠在了外袍之下。何明德仔细地替他整理好了底衫，又放好了他的外袍，端详了一下，点点头。

&esp;&esp;何明德抬起头，就看到端王诧异的目光。

&esp;&esp;端王定下婚约后就知道何明德求娶居心不良，这只是大皇子想出的法子，用来掣肘太子哥哥。谁知道成了婚之后，这个何明德一点都没有给自己难看，反倒是处处照顾。

&esp;&esp;端王想到何明德的那些“同窗情谊”的话，一个念头浮了上来：“同窗情谊自然是假的，或许是他发现大皇子靠不住，也想来投靠太子哥哥，想让我帮着一起说好话？”

&esp;&esp;何明德不知他在想什么，只是忧愁地看了看端王披散的头发，道：“这个总要让婢女替你梳了吧？我可只会扎马尾辫。”

&esp;&esp;三皇子现在满心都是这个人朝秦暮楚，更是不想理他。他叫来水碧，给他梳了头。

&esp;&esp;两个人一路无话，进了皇宫。

&esp;&esp;两人来的也是巧，太子正在皇后宫中，母子正在说话。池旭尧和何明德到了宫门前，宫女说前去禀告。

&esp;&esp;虽是秋日，但是下午的阳光还算是强烈。何明德看池旭尧有些蔫蔫地站着，猜出他受伤后一直缩在小黑屋里，可能有些不大习惯，便换了个位置，站到池旭尧西边。

&esp;&esp;他个儿高点，刚好挡住了下山的太阳。

&esp;&esp;池旭尧蔫蔫地一抬首，察觉了这其中的意味，心想：“他虽是为了讨好太子哥哥，却实在是细心。既如此，倒也不妨替他说几句好话。”

&esp;&esp;皇后是个五十来岁的美妇人，虽是一国之母，却穿着朴素，眉目之间也没有什么傲气，反倒有几分慈悲。她的容貌也是端庄大气的，只用了一点口脂，看得出这是一位靠着出身与德行成为皇后的女子。

&esp;&esp;她身边的男子的气度与她截然相反。

&esp;&esp;男子三十多岁，国字脸，眉目俊朗，带着天潢贵胄的傲气。纵然是笑着，也带着几分上位者的俯视。

&esp;&esp;池旭尧刚要行礼，便被皇后让人拦住了。她招手把池旭尧叫到身边，还未说话，眼泪便顺着脸庞落了下来。“心疼”二字，从她的眉梢眼角全都落了下来。

&esp;&esp;“好孩子，你嫁了这么个知心人，母后高兴。”

&esp;&esp;孤僻不爱说话，还动不动就要取人狗命的三皇子，此时乖得像个兔子。从怀里摸出手帕，乖乖替皇后擦眼泪。

&esp;&esp;那一边母慈子孝，这一边太子对着何明德招手：“母后与尧儿说些梯己话，你与孤出去走走吧。”

&esp;&esp;来了。

&esp;&esp;何明德以娶三皇子之事作为投名状，投靠大皇子，据说此事已在太子面前败露。太子这个“走走”想来不会是真的散步了。

&esp;&esp;果真，两人顺着回廊走了不过十几步，太子挥退侍从，道：“尧儿比孤十多岁，孤看着他长大，他在孤心中，比一切珍宝都要贵重。”

&esp;&esp;何明德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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