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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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原来两人越走越偏，竟走到了丧葬街了。

&esp;&esp;两人倒是不忌讳这个，只是也不可能往这里头散心，刚准备离开，何明德看店铺里空荡荡的，没什么货，但是看招牌不像是新店，就多问了一句。这老板叹口气，道：“二位爷年轻，想是不知道呢，唉，这回城里虽说没被水大淹了，可总有危险之处，也是死了人的，这天气又变化无常，许多老人小孩多是病了，有熬不过去的，可不就来我这了么。”

&esp;&esp;掌柜的有些年岁了，经过不少事，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只希望可别……呸呸呸，定然不会的。”

&esp;&esp;两人被这么一说，也是心情沉重。都说大灾之后，必有大疫，两人回府的路上留心观察，发现十户之中，总有那么两三户面带愁容。路上积水未退的地方，已经能闻到一些腐烂的臭味。洪水带走的牲畜、粪便、还有人看不到的东西，在高温下腐烂，往往会带来最可怕的病毒。

&esp;&esp;两人来不及再逛，何明德又去了瓦舍，把这边场地走了一遍，把这地方重新规划了一下，尤其是按照病情轻重，划分出三个区域，病人未痊愈之前只能进不能出。其他人未经允许，不得进入这几个区域。池旭尧又带人去“打劫”，购买了全城的醋和酒，每日在这边洒扫。城内让街道司的人日日洒扫，一旦发现牲畜尸体即刻焚烧掩埋。若有人病逝，不论何病，皆由衙门出资，焚化尸身，补贴身后事。

&esp;&esp;城中的药铺也建立了监管，购买草药皆要登记清楚，在城里设立了六处施药点。或是消暑，或是治风寒。还组建了专门的人，去城外清扫。

&esp;&esp;到了疫病

&esp;&esp;这院子平日里都有两个亲卫把手，偏今日人手不够，他们被端王分了出去。

&esp;&esp;端王也不知发生了什么，但看何明德神色严肃，就要过来，却被何明德喝止，站在原地。

&esp;&esp;“辉光，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何明德也不知，只是觉得事有蹊跷。他回来后也曾听池旭尧提起灾民受到挑拨来刺杀之事，难免多猜疑几分。

&esp;&esp;他见池旭尧紧张，尚能分出一两分精神安抚道：“我只是有些疑惑，你别碰我，叫人把孙晴带来——也别碰着他。”

&esp;&esp;池旭尧也隐隐有感，却不敢猜，外袍都来不及穿好，就出去吩咐了人，回来又要往何明德身边凑，何明德却道：“你先别进来，只在院子里站一会儿。”

&esp;&esp;池旭尧有些害怕地赌气道：“为什么不能进去，你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。”

&esp;&esp;何明德看他孩子气，只是无奈叹口气，温和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。池旭尧只觉得害怕极了，根本不敢想，只是道：“你怎么这样啊，不要吓唬我。”

&esp;&esp;何明德苦笑，若是可以，他也不想啊。

&esp;&esp;孙晴刚走了一盏茶的功夫，就又被提溜回来。他站在院子里，头也不敢抬。何明德和池旭尧这回都仔仔细细地观察着，发现他不是恐慌，而是紧张。何明德发现他手上的手套不见了，问了一句，孙晴脸上的笑容立时就僵硬起来。

&esp;&esp;“太、太热了，草民就收起来了。侯爷怎么想起来问这个？”

&esp;&esp;何明德斟了一杯茶，道：“天这么热，你来一趟倒是辛苦，我先请你喝杯茶吧。”

&esp;&esp;说罢，把那杯茶水直送到孙晴的面前，孙晴立刻惊恐地后退几步。

&esp;&esp;何明德的心就沉了下去，这杯子失而复得，和孙晴有关。好好地，他动这个杯子做什么？

&esp;&esp;孙晴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激，忙找补道：“侯爷突然靠近，吓我一跳。”

&esp;&esp;他还想诡辩，却不知他早已是激怒端王。端王上前一脚踹倒孙晴，不等他说话，长剑一扫，就削掉了孙晴一只耳朵，孙晴惨叫一声，端王却是踩住他的嘴，道：“是本王对你太过宽容，让你以为本王好脾性了。你记住了，本王只想听见想听的，你一句废话也不要有。”

&esp;&esp;孙晴说不出话，连连点头。

&esp;&esp;端王这才松开脚，问道：“你进房间，是动了这杯子，是不是？”

&esp;&esp;孙晴刚说出一句“冤枉”，端王竟是眼也不眨，又削掉了他的左耳，他刚要叫痛，端王就把他的左手踩在脚下，剑尖悬于五指之上。这次话也不必说，孙晴就知道他的意思，孙晴一脑门的汗，心中已然后悔起来，还在想着要如何粉饰，就觉得手指一痛，痛的他想打滚，却被踩住手，动弹不得。

&esp;&esp;孙晴仰视着端王的眼睛，深不见底，暗如寒潭，方才知晓自己招惹了什么。

&esp;&esp;他不敢再迟疑，也不要端王再问，就一五一十地说了。

&esp;&esp;原来昨日他出府时，遇到了扮作乞丐的父亲。父亲说他犯下的错，若是犯在别人手里，尚有回转余地，在端王手中却是死路一条。他固然可以逃，却是余生都要隐姓埋名，穷苦度日。孙晴他们，也不会再有一天好日子。

&esp;&esp;只要端王意外死了，换了人来，他就有信心把自己的罪掩饰过去。

&esp;&esp;上一次灾民闹事，端王躲过去，这一次这可是瘟疫，如何去躲？孙晴回去想了又想，实在是舍不得这家业，又想没有家业，妹妹如何说个好亲事，祖母如何安度晚年？心一横就铤而走险，把端王的茶杯偷出去一只，让病人用了，再带回来。

&esp;&esp;端王是染疫病死的，与他自然没有关系。此事本应天衣无缝，偏偏他偷走的那只有记号，让何明德发现了。

&esp;&esp;想到何明德用那杯子喝过了茶，端王根本不敢想后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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