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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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走到李家晟那桌，赵晓琪并没有马上落座。她紧张兮兮地站在边儿上，犹如第一次遇见他那样。而李家晟，依然埋头读书。只不过，手指关节僵硬的弯曲，暴露了他的不安。

&esp;&esp;周围舒缓的音乐包裹着他们，跳跃的音符似有双腿，沿着他们的肩膀滑落到脚边。赵晓琪抖抖肩膀，扶着桌边坐下，她不敢过于追望李家晟，害怕自己会流落出一点点探究的目光。

&esp;&esp;她发现桌面散乱几张温纶与他交谈的纸，其中一张，她的名字赫然在上。但出于礼貌她收回视线，改抓来空白的纸张开始落笔。

&esp;&esp;李家晟竭尽全力装作毫不在乎，可是他仍旧控制不住偷瞄她。她今天很漂亮，淡妆的面容精神有气，顺滑的头发随意披散。“宝髻松松挽就，铅华淡淡妆成。”怕就是形容她吧。

&esp;&esp;他瞄到她抬手勾起滑落的刘海，光洁饱满的额头暴露在眼内，他却怅然地收回视线。

&esp;&esp;司马光的这首《西江月》还有下半句，“相见争如不见，多情何似无情。”写的不就是他？

&esp;&esp;时空仿若静止，耳边音乐声自动被屏蔽，只有笔尖走动的“哒哒”声穿越进洞。他惯常敲击的手指开始抽动，不到片刻，手指竟有记忆的抓高毛衣内的衬衫领。

&esp;&esp;那边，赵晓琪已经写完。她瞟见他竖衣领的动作，以为他冷，便从包里翻出花色的毛线围巾。围巾的样式有点丑，但厚实保暖。她微起身，自顾自给他套上，末了附送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。

&esp;&esp;可惜，李家晟望都没望，只顾垂首整理缠绕脖颈的糟乱围巾。

&esp;&esp;赵晓琪毫不介意，她从前总以为眉目清冷的他，是站在云端里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。如今，她终于懂得他的沉默。

&esp;&esp;她朝他推了推写字的纸，李家晟见躲不过去只好接来看。努力写整齐的字，按规律排列，意为：“李家晟，我猜言止的含义为无声。”

&esp;&esp;“哗”，他脑间一阵空白，不堪于承认的秘密被她揭开，他设想过的反应终于要上演了吗？李家晟有些颤抖，他放下纸张，双手抚上颈肩的围巾。

&esp;&esp;如果，那一点点温暖是他奢望得来，就他哀伤的闭上眼，重又睁开的同时抬眼与赵晓琪对视。他用克制出的平静无波的眼神认同了她的猜想。

&esp;&esp;店内的喧声戛然而止，唯剩下彼此的呼吸声。平行空间里的他，漫步走进玻璃屋，坐上屋内唯一一把椅子。四面的人和景，都被透明玻面拉长拉伸，变得面目全非。

&esp;&esp;他冷漠的环视一切，垂首等待最后的判决。

&esp;&esp;然而，赵晓琪出乎意料地伸手帮他整理围巾，花色围巾实在是太花，围在他脖子上，真的是“掉价”！

&esp;&esp;看到朝思暮想的男人，本身谦谦君子的范儿被自己整成三流的土气，她忍俊不禁地给出评判：

&esp;&esp;“妈呀，实在太丑了。”

&esp;&esp;“”

&esp;&esp;“明儿我给你买件新的围巾送你，这围巾你带着不好看。”她看到他身躯一震，慌忙补救。她就事论事，可不是针对人！

&esp;&esp;李家晟平静无波的眼神有几丝裂口，不知何时垂于桌底的两只手握成拳头，他当她前面的笑容都是铺垫，后面的论断才是重点。

&esp;&esp;此时，他忽然埋怨赵晓琪磨磨唧唧，与其照顾他的自尊心，倒不如直接给一刀来的痛快。他已做好“失去”的准备。

&esp;&esp;可赵晓琪貌似和其他正常人不一样。她瞧见他眼里的波澜，竟无辜的挠头，仿若不知他起变化的原因。

&esp;&esp;实际上，赵晓琪也很纳闷。分明之前，她准备了一肚子的窝心话，就等着说给李家晟听。谁想到这时，嘴笨的只会讲笑话。她也尴尬的撇过头，手指戳着桌面想对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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