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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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橄榄山山脚下满是供朝圣者歇脚的白色小屋，卢克领着西莉亚拐入一条僻静的小巷。破烂栅栏后的一只狗被惊动，狂吠着立起上身从木板后窥伺来者。窄巷两侧的房屋有的开了窗户，有几幅紧紧拉上的窗帘似乎动了动，隐约露出数双警觉的眼睛。

&esp;&esp;吱呀呀一声，一扇小窗打开，一个女子探头出来，娇娇软软地用流利的通行语招揽：“侍奉上主的二位兄弟，萝拉能给你们指出通往极乐天国的路，来－－”

&esp;&esp;“闭嘴，娼妇！”另一边的一扇窗后响起咒骂。

&esp;&esp;那个叫萝拉的女子在关窗前仍旧抛了个媚眼：“如果夜读经文感觉冷，我就在这里等你们来哦，哪里都不会去……”

&esp;&esp;这也是西莉亚兵临城下

&esp;&esp;这是一个情绪稍显浓烈的吻。卢克不由微微拧起眉，等西莉亚稍稍停顿时才捧起她的脸，轻声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西莉亚眼睫颤了颤，咬住了嘴唇没说话。

&esp;&esp;卢克有些无奈，侧首蜻蜓点水地复吻了吻她，柔声安抚：“你在害怕？”

&esp;&esp;她抬眸看进他眼里，定了须臾才别过脸去：“我当然害怕，我不知道会不会在长老会面前失控，然后就再也回不来……”

&esp;&esp;“西莉亚，”卢克微微加重了咬字，平静而肯定地说道，“你会成功的。”

&esp;&esp;他这腔调，倒好像已经预知了结果，坦然而自信。

&esp;&esp;西莉亚需要的也不过是这么一句肯定，她缓缓将脸埋到青年胸口，默了片刻整个人都松弛下来，低低道：“谢谢。”

&esp;&esp;对方的轻笑声带得胸膛也微微震动，她的心弦也随这波动颤栗起来，流泻出的音符甜蜜又酸涩。

&esp;&esp;卢克收紧了揽着西莉亚的手臂，笑笑地应答：“不用谢，我们已经约好了，不是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嗯，”西莉亚的声音里也渐渐多了柔软的笑意，她突然抬头，认真地发问，“之后我会尽力而为，但是假如……只是假如，有一天我还是被神明吞噬了，能不能请你继续好好活下去？”

&esp;&esp;这是卡莱那晚后他们首次正面谈论起这一问题。

&esp;&esp;金发青年的眉眼痛楚地绷紧。他清了清嗓子，声音却依旧暗哑：“我无法保证。”

&esp;&esp;西莉亚闭了闭眼，哂然笑了：“抱歉，说这种话……”不知到底更想打消对方还是自己的顾虑，她用力摇摇头，“我还有很多事想和你一起去做，很多地方想去，我会努力活下来的。”

&esp;&esp;卢克的神情也柔和下来，他弯了弯眼角：“那就好。”

&esp;&esp;室内烧着小小的壁炉，两个人还穿着斗篷不由都有些发汗。西莉亚一路辗转奔波抵达锡安，而后又应付了理查，提心吊胆后终于放宽心，困意顿时侵袭而来，她不禁掩唇打了个哈欠。

&esp;&esp;“累了就睡一会儿。”卢克细心地替西莉亚将斗篷的系带解开，顺手捋了捋她有些凌乱的头发。

&esp;&esp;“嗯……”西莉亚是真的困了，揉揉眼睛就往床上歪，坐到了床沿才想起身上还穿着宽大的修士袍。她没多想，直接将袍子揉成一团抛到床角，横卧在被褥上伸手去解伪装男子身材的垫腰。

&esp;&esp;哪里是睡梦哪里是现实，边界渐渐地模糊了，她不知何时便真的睡了过去。

&esp;&esp;壁炉跳跃的火光依旧明明暗暗。

&esp;&esp;卢克里修斯垂眸看着怀中人的睡颜，眸光里揉进了跳动的火光，神情一瞬显得萧索。他闭了闭眼，俯就轻吻西莉亚的额头。

&esp;&esp;他何尝不害怕不确定的未来？他对人世向来缺乏信任，只有比她更恐惧。

&esp;&esp;但心中纵有再多的不安，他都不能让她知道分毫。

&esp;&esp;※

&esp;&esp;“马歇尔大人！”

&esp;&esp;面白无须的长老抬眸看向大口喘气的侍官，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皱，口气却仍旧淡淡的不起波动：“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“圣女……圣女她已经到山门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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