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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但是在受冲击之余，塞罗斯也慢慢开始恍惚地思考。他竟从不知道，他的劲敌、他惺惺相惜的同行、统治了东域三百多年的魔王安斯艾尔……是个天使。

&esp;&esp;这么多年居然都没人发觉，连他都被蒙在鼓里。

&esp;&esp;想到这里，塞罗斯的心忽然微微沉了下去。

&esp;&esp;一名天使潜入魔界，甚至拥有了魔王的地位……

&esp;&esp;他究竟有什么目的？

&esp;&esp;这并非塞罗斯阴谋论，而是不可能不多想。三界早已相互隔离多年，但发生在那场久远年代的大战，早就在天界与魔界之间埋下敌视与警惕的种子。从种族个性上，天使和恶魔也相当合不来。天使厌弃恶魔纵情享乐，随心所欲；恶魔讥讽天使佯装正义，虚伪假善。

&esp;&esp;隔绝虽久，敌意不减，便是眼下的情况。

&esp;&esp;塞罗斯忽然感到有些怅惘。

&esp;&esp;他不愿相信安斯艾尔是抱持某种目的而来，那样的话，无论是平常的相处，还是眼眸被霞光点染说着高贵理想的样子，都有可能是假的。

&esp;&esp;——不，那种神态无法作假。

&esp;&esp;可是所谓的“未竟之事业”，究竟属于七大深渊，还是……

&esp;&esp;至上之天呢？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层云之上，无垢净地，行星之光辉映万物。

&esp;&esp;这里是天界最上一重天，或可称之为——

&esp;&esp;至上之天。

&esp;&esp;一名天使缓步行过宽阔的珍珠白色石阶，洁白羽翼上覆着银质轻甲，垂落身后。他并未借助羽翼飞行，因为他所前往的地方，是至上之天最为光荣庄严之处。

&esp;&esp;台阶已尽，天使缓缓抬眸，映入他眼中的，首先是光辉圣殿之中那幅巨型壁画。壁画之上，三名天使衣饰各异，却一同高举金杯相碰，仿佛正在庆祝被神所喜悦的无上欢乐。在这幅壁画上，左右的天使已被金银光色妆点，唯独中间一位，还是雾霭一般的灰色。【注】

&esp;&esp;天使冰蓝的瞳眸凝望这幅巨大的壁画，一瞬不眨，直到另一人的声音响起。

&esp;&esp;“沙利亚，你又在看这幅画了。”

&esp;&esp;被称为“沙利亚”的天使闻言转头，他见另一名天使坐在铺陈百种花的圆桌前，怀里抱着一把竖琴，向他微微而笑。

&esp;&esp;“看样子，对新诞生孩子的测试，又没有结果。”

&esp;&esp;沙利亚闭了闭眼，走向圆桌的方向。

&esp;&esp;“我只是……讨厌失望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乌利尔，我们已经失望了太多次了。”

&esp;&esp;这下，怀抱竖琴的乌利尔也黯然垂下碧色眼眸。但很快，他又重新振作精神，笑着说道。

&esp;&esp;“不过，我认为也不必过于担忧。今年冬天，还会有新的天使降生，他一定就会在其中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们的同伴，我们的战友，也是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天界最后一位执政官。”

&esp;&esp;他说完，见同伴紧皱的眉心微微松动，于是趁势说道。

&esp;&esp;“你来看，沙利亚，金鸟之卵很快就要孵化了，这恰恰证明我们的等待不是没有意义的。”

&esp;&esp;沙利亚望向桌面，繁花簇拥中，一枚金色的卵正发出朦胧的光，蛋壳上有更深更亮的金线勾勒出的火焰纹，这正是对最后一名执政官性格的暗示。沙利亚看着那枚卵，冷峻的眼神渐渐融化，他头顶光环上虚影一闪，一只已然长成的金鸟翩跹飞下，落在那颗卵旁边。

&esp;&esp;乌利尔顿时取笑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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