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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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也许，它们能够解析所处之地的某些法则。”

&esp;&esp;魔王戴冠，统辖四方——这是魔界的铁律。因为解析了魔界的部分法则，怪物皇帝也给自己戴了顶冠冕，甚至发展出皇后、太子，以及种种地位更低的社会等级。

&esp;&esp;他的话令安斯艾尔怔了怔。

&esp;&esp;是了，当初在至上之天时，他面对的也是极具至上之天特色的怪物们，当初那条阵线上没有皇帝，而在被他斩杀的皇后头顶有一样事物——！

&esp;&esp;光圈！抽象叠加花纹繁复、以至于当初安斯艾尔并未辨识出的天使光圈！

&esp;&esp;太过震惊，安斯艾尔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。他反复回想当初战场的细节，直到塞罗斯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。

&esp;&esp;“……安斯艾尔。”

&esp;&esp;他忽然就重新冷静下来，抬起夕阳色的恶魔竖瞳，就见平时没什么表情的塞罗斯唇畔带了一点笑。

&esp;&esp;“不用担心，解析也只是流于表面而已。就像那些怪物化身为兽人族，却学不会变成兽形。”

&esp;&esp;他微垂眼帘，掩不住属于魔王的矜贵清傲，这份高傲之中却也有提点和关切。

&esp;&esp;“安斯艾尔，你我身为魔王，靠的难道是头上的冠冕吗？”

&esp;&esp;——当然不是。

&esp;&esp;安斯艾尔心中微动，他认真地直视塞罗斯那双墨蓝的竖瞳，头一次觉得这个同行的傲慢来得十分可爱。安斯艾尔自己征伐了数十年，带领近臣打下整个东域；塞罗斯则在即位之初遭逢变故，硬是以一己之力将阿斯蒙蒂斯家族从风雨飘摇中带出……他们确实有傲慢的资格，也确实应该傲慢。

&esp;&esp;见安斯艾尔的眼睛重新明亮起来，塞罗斯的笑意稍稍扩大。

&esp;&esp;“当然不是。是因为我们是魔王，才拥有了冠冕；而不是拥有冠冕，才能被称之为魔王。”

&esp;&esp;他这样说道，神情不掩高傲，头顶那对落有霜色光的纯黑犄角也一并扬起。安斯艾尔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那对角上，静止几秒，直到塞罗斯有些怔然地问道。

&esp;&esp;“你在看哪里？”

&esp;&esp;安斯艾尔顿时急刹车一样收回视线，他想起那个哭唧唧来御前裁断的小羊角了，角这种东西似乎有很邪门的意义，他当然不能承认。

&esp;&esp;“没看哪里。”他矢口否认，接着转移话题，“庆功会快开始了，我们过去吧。怪物冠冕所在的这里需要严加看守，稍后我的部下也会过来。”

&esp;&esp;塞罗斯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他简直像是个被猫不轻不重拍了一爪的毛线球，还记得猫爪的力道，猫咪却又自顾自追逐蝴蝶去了。他看着那只白毛的猫咪似乎很是得意洋洋又满不在乎的背影，再三深呼吸，才让给自己平静下来。

&esp;&esp;早晚……早晚他要……

&esp;&esp;这无疑是个十分热闹的夜晚，恶魔喜好玩乐享受，自然把这场庆功宴办得有声有色。酒水也都开放了，将领们觥筹交错，再一起恭恭敬敬地举起酒杯，遥敬高位上的魔王陛下。

&esp;&esp;安斯艾尔为人自律，自己只是浅酌，然后致力于把塞罗斯灌醉。听着他虚假又不怀好意的客套话，在位逾千年的魔王陛下一脸高深莫测，倒是来者不拒，可是安斯艾尔一直努力到宴席后半段都没能把他灌醉。

&esp;&esp;这家伙居然千杯不倒！没意思透了！

&esp;&esp;利维喝得红光满面，有些微醺。他其实更在意宴散之后，在夜晚该做的事情，那才是真正的快乐。

&esp;&esp;安斯艾尔看着利维被隶属南域的恶魔将领们围起来恭维，夸得天上有地上无，不知道还以为利维才是这次战役最大的功臣。他正暗自撇嘴，忽然，塞罗斯向他这边轻轻靠了过来，气息里带着些许酒香，似乎要跟他说几句悄悄话。

&esp;&esp;“……不知道的，还以为是他杀了皇后，重伤了皇帝呢。”

&esp;&esp;低缓的声线说道，酒水柔和了音色中原有的凛冽，呈现出一种缱绻的柔和，但话语的内容就是全然的嘲笑了。安斯艾尔也跟着笑了，接着他神情一动，借着衣袖遮挡，从桌下接过塞罗斯递过来的什么东西。

&esp;&esp;摸起来……像支水晶笔？

&esp;&esp;“你去画，在后面的横幅上。”塞罗斯轻声说道，“我给你望风。”

&esp;&esp;安斯艾尔稍微侧头，余光瞥见后方的三个横幅，每个横幅上都喜洋洋地宣传一位魔王的功绩，利维的横幅在最下面，写了个“勇猛作战”之类的官方话。

&esp;&esp;位置不高，看起来很容易碰到，安斯艾尔顿时心动。在塞罗斯的掩护下，他悄无声息地向后移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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