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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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黎里莫名有些怯场，吸着?气往船尾走。

&esp;&esp;这是艘普通渔船，船体漆片剥落不少，露出?斑斑锈迹。船舱很?小，但?玻璃没破，无非灰尘扑扑了些。船身几处积了尘土的地方，长了青色的苔藓和不知名的野草。

&esp;&esp;船板常年日晒，又没维护，踩上去有些浮。

&esp;&esp;黎里尽量放轻脚步，但?还是一走一响，鼓鼓咚咚。她怀疑自己打扰了他练习，越走越紧张。

&esp;&esp;待她绕船一周，到?船头时，乐音停了。

&esp;&esp;燕羽抱着?琵琶，抬起脸看她，因逆着?阳光，他微眯起了眼，说：“刚醒？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黎里莫名不太自在，移眼去看船外的天空。不远处，江水青绿，波光粼粼。

&esp;&esp;“你什么时候出?来的？”

&esp;&esp;“六点。”

&esp;&esp;她有些惊讶：“那?么早？”

&esp;&esp;“习惯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一直在练刚那?指法?？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他说着?，像是出?于本能，左手按弦，右手弹拨，手指如花般一旋，一段精绝的乐音流转出?来。

&esp;&esp;黎里只觉跟她之前听到?的每一道一般完美；但?燕羽神色淡淡，看不出?是否满意。

&esp;&esp;她目光被?他手指吸引。此刻，他右手自然而?舒展地伸开，轻拂在弦上。阳光照着?，琵琶琴身温润，他手指白而?修长，瘦而?分?明。

&esp;&esp;她还看着?，余光察觉到?什么，一抬眸，他正看着?她，眸光清浅。她脑子里蓦地晃过昨夜他用热毛巾给她擦脸时的画面。那?时，他便是这个眼神。

&esp;&esp;黎里胸口一热，胡乱说：“你……琵琶挺好看的。”

&esp;&esp;燕羽很?轻地抬了下眉，低头看他的琵琶。他头发很?长了，一下半遮了眉眼，看上去竟有些散拓的意味。

&esp;&esp;她忽就觉得，不剪也挺好看的，人看着?散漫随意些。

&esp;&esp;黎里咬咬唇，问：“昨晚你睡哪儿？……你家好像就一张被?子，给我盖了。”

&esp;&esp;他手指触着?琵琶弦，没抬眼：“有别的被?子，柜子里。”

&esp;&esp;“是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

&esp;&esp;黎里不太信，但?也没追问。

&esp;&esp;她侧过身，拨弄栏杆上的漆面，说：“昨天，我不太记得了。我……没发酒疯吧？”

&esp;&esp;他说：“没有。”

&esp;&esp;她侧过脸，问：“有没有乱说话？”

&esp;&esp;燕羽也问：“哪种叫乱说？”

&esp;&esp;“就是……”她不知道怎么形容。且不知为何，此刻他只是安静注视着?她，她便莫名心乱，干脆把问题抛给他，“我说了些什么？”

&esp;&esp;燕羽想了想，说：“也没什么。冷，累，困，不想回家，大概就这些。”

&esp;&esp;黎里问：“别的没有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没有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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