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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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双马尾昨晚在交易场大闹一场，今天困得两眼发直。她趿着拖鞋，说：“货车里的枪支弹药都是归系教藏在教堂里的东西，如果你们潜入失败，死前记得把它们销毁掉，不然我就有大麻烦啦。”

&esp;&esp;她歪过头，双手合十，露齿一笑。

&esp;&esp;“拜托啦！”

&esp;&esp;隐士说：“呸呸！不要讲丧气话！”

&esp;&esp;双马尾挠头，哈哈大笑，道：“死就死了，有什么不好意思，大家都会死嘛！哦，如果你们成功了，记得把这个交给玄女。”

&esp;&esp;她从桌上抓起张纸，塞给苏鹤亭。苏鹤亭摊开，是张涂鸦海报。

&esp;&esp;双马尾并起双指，说：“组织招新，欢迎光临。我的心愿就是，让生存地，不，让全世界都听一声‘敬他妈的’！”

&esp;&esp;她神采奕奕，桀骜不驯，在给刑天制造麻烦这件事情上是个行家。

&esp;&esp;说来有趣，教堂原本归属于崇拜主神系统的归系教，如今却属于反叛一切的脏话组织。那屹立在教堂上的女武神每日都得聆听“他妈的”，这和主神系统禁止说脏话的规定相矛盾，是在跟主神系统意志长期对抗。

&esp;&esp;新人类。

&esp;&esp;苏鹤亭脑袋里又跳出了这个词，他把海报揣进兜里，也并起双指，道：“谢啦。”

&esp;&esp;几分钟后，隐士把他们送下楼。他扒住车门，在没人注意时，对苏鹤亭说：“审讯厅b2出口处有辆机车，如果万不得已……你要自己用。”

&esp;&esp;苏鹤亭道：“哦。”

&esp;&esp;隐士眨了眨眼，说：“实在找不到玄女就算了，下次还有机会。”

&esp;&esp;苏鹤亭想了想，道：“我有种预感，如果我今天不去见她，就会再也见不到她。”

&esp;&esp;隐士说：“她是什么人？非得让你冒这样的险？不值得的弟弟。”

&esp;&esp;苏鹤亭道：“我的记忆可能在那里。”

&esp;&esp;隐士换回大袍袖，又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。可他是个普通人，在这新世界艰难求生，有时候，他讨厌自己手无缚鸡之力，也讨厌自己的贪生怕死。他每日睡前都在反省，虽然这样的反省新世界不需要，新的一天到来，他还会是个普通人。

&esp;&esp;这烂世界能杀人，但不能杀掉所有这样的普通人。他承认自己的无能，也希望自己勇敢。在这一刻，他很想爬上车去，跟着他们一起走。

&esp;&esp;可他害怕。

&esp;&esp;隐士抬起手，讲笑话似的：“我一听你要去审讯厅，吓得手抖到现在。猫崽，记忆那么重要吗？旧世界不值得留念，想想佳丽，一辈子都在找女儿。我有时候都想她失忆，起码不必再在酒后痛哭。你也看过她的腿，为了出去找女儿，断了多少次？猫崽，咱们失忆后过得不也挺开心吗？”

&esp;&esp;苏鹤亭看着隐士，缓缓道：“开心。”

&esp;&esp;但他现在想知道更多。

&esp;&esp;隐士叹气，说：“算了……你去吧。”

&esp;&esp;天气阴沉，到十点半，暴雨准时下起来。隐士退回屋檐底下，朝他们挥一挥手，喊道：“小心点。”

&esp;&esp;货车倒出院门，在颠簸中驶向他们预选的路窄

&esp;&esp;十字星？

&esp;&esp;苏鹤亭一瞬间分不清谢枕书是在说耳饰，还是回忆中的那个半成品。这时，前方的探照灯忽然亮起，晃在蝰蛇的脸上。

&esp;&esp;蝰蛇的替换眼不能直视强光，他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住脸，说：“别瞎照！”

&esp;&esp;通道口的武装组成员问：“牌子有吗？拿来看看。”

&esp;&esp;蝰蛇脸上贴着创可贴，把手伸进口袋里，掏出证件，递了过去。同时，他墨镜后的眼睛瞟向成员身后，默数着通道口的成员人数。

&esp;&esp;他用的是自己以前的证件，上面的磁条原本要过检查，但现在断电了，只能靠人工识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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