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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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周小萌不过十来岁，头发剪得短短的像樱桃小丸子，穿着周彬礼从香港给她买回来的名牌儿童睡衣，蹲在旁边看周衍照狼吞虎咽吃包子，一边打呵欠一边好奇的问：&ldo;哥哥，他们都说你女朋友特别漂亮，是真的吗？&rdo;周衍照被包子噎住了，翻着白眼，瞪着粉妆玉琢洋娃娃似的周小萌，过了好半晌，那包子才从喉咙里咽下去，他说：&ldo;什么女朋友？&rdo;&ldo;那你今天是为什么跟别人打架？&rdo;&ldo;大人的事，你少打听。&rdo;周小萌亮晶晶的眼睛，看着周衍照，直看到他脸皮发热，过了片刻，恼羞成怒：&ldo;好了啦！下次有机会让你见见。&rdo;可惜周衍照耐性太差，还没等到周小萌有机会，他就已经跟那个姑娘分手了。等周小萌真正见到周衍照带着姑娘招摇过市，她已经十四岁，快要初中毕业了。周衍照那时候已经不怎么打架了，据说他混成了所有半大男生心目中的&ldo;老大&rdo;，做事情越发老气横秋，成天骑着哈雷机车进进出出。周彬礼虽然无数次说要把他的机车给拆了，但终于在小萌妈妈的说服下没有真动手。周小萌的妈妈叫叶思容，周彬礼与她结缡十载，非常的恩爱。周彬礼的那些结义兄弟都知道，周彬礼听不进去的话，只要由叶思容去说，十有八九是能成的。叶思容说：&ldo;这个年纪的男孩子，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，叛逆心又重，你不让他骑机车，他一烦起来去做别的坏事，岂不更糟？&rdo;周彬礼深以为然，所以最终没动儿子的机车。周小萌见到周衍照的女朋友，还是因为偶然。她刚上初三，就被高中部的几个男生看在眼里。十四岁的周小萌虽然没有完全长开，但是已经长得越来越像叶思容。叶思容的美貌，只能用惊人来形容。初中生周小萌的婴儿肥早就没有了，课业繁重，每日苦读，瘦成一张瓜子脸，皮肤白晰如新雪，身材高挑似净荷，在一群毛丫头中间，已经显得鹤立鸡群。被高中那几个男生恶意堵截了几次，在一次对方甚至动手动脚之后，周小萌就忍不住告诉了周衍照。周衍照大剌剌就带着一帮人骑着哈雷机车冲进了校园，飞扬跋扈烟尘滚滚，他机车后座上还坐着一个漂亮的姑娘，自然是他新追上的女朋友。惠慈四中历史上最传奇的一个傍晚，就是放学时分，潮水般的学生被堵在cao场上，亲眼围观周衍照一脚踩着某个男生的手，弯腰拿着砖头似的大哥大敲着那个男生的头：&ldo;今天不剁你的手，是看你爹你妈辛苦把你养到十七岁，你要残了废了，你爹妈可就受罪了。不过从今往后，我妹妹要是少一根寒毛，我就把你们大卸八块扔去喂狗！&rdo;周小萌从此清净了，可也从此成了名人，一直到高中读完，都再没有人敢追她。连再调皮的男生见了她，都客客气气低垂着眼皮，怕多看了她一眼，就惹来麻烦。周小萌醒来的时候，只觉得浑身软绵绵，出了一身粘腻的汗。李阿姨把她扶起来，喂她喝了半杯水，告诉她说：&ldo;小姐，你发烧了呢。&rdo;她做了一晚上的梦，此刻仍旧恍惚似在梦境中，李阿姨把c黄头调起来，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，又问：&ldo;想吃点什么吗？&rdo;周小萌喉咙巨痛，也不知道是昨天麻醉剂的后遗症，还是感冒了发烧，只是哑着声音问：&ldo;几点了？&rdo;&ldo;十点半。&rdo;李阿姨知道她的习惯，走过去拉开厚重的遮光窗帘，把窗子只打开了小半扇，说：&ldo;小姐，你刚刚才退烧，还是不要吹风。&rdo;周小萌全身发软，半靠在c黄头，低声说：&ldo;有课。&rdo;&ldo;小光打过电话去学校，替您请了两天假。&rdo;周小萌疲惫的想要阖上双眼，她的这间房正对着院墙的东南角，她目光无意掠过，却看到院墙外面的树梢上挂着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，问：&ldo;那是什么？&rdo;李阿姨探头看了看，说：&ldo;不知道哪家的调皮鬼放的气球跑了，飘过来正好缠在树上了。&rdo;一回头看到周小萌从c黄上爬起来了，连忙走上去搀住她：&ldo;小姐多睡一会儿吧。&rdo;周小萌看到那只氢气球，是喜羊羊的头像，缠在树枝上，随风微微摆动。她闭了一闭眼睛，说：&ldo;没事，我出了汗，想洗个澡。&rdo;李阿姨知道她洗澡会洗很久，所以把她的浴袍拿给她，就退出去了。周小萌反锁上房门，又反锁上浴室的门，打开浴缸的水龙头，让水哗哗的放着，才打电话给萧思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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